正常请安并不用这么大的礼,但是苏玄秋突然传她来正房,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孙氏病重,虽然与她无关,但她也没有过来侍侯。苏玄秋也许不会因此特意责罚她,但肯定不会高兴。
苏玄秋看她一眼,道:“到堂屋跪着,别在这里打扰夫人休息。”
冯姨娘脸色一变,身体都有些颤抖了,却不敢说话,低头起身去了外间。
苏玄秋跟着去了堂屋,孙氏的五间正房十分宽敞,孙氏起居在东边两间。正中堂屋是会客之处,今天处置冯姨娘倒是合适。
冯姨娘在正中老实跪好,神情却是显得很惶恐。
没在孙氏面前发落,也就是说,并不是因为她没上前侍侯这等小事。
要是大事的话,会是什么事?
苏玄秋在正中椅子上坐下来,看一眼冯姨娘,淡淡道:“府里缺你钱了吗?”
一句话落,冯姨娘脸色顿时如猪肝,身体不禁颤抖起来,却是强撑着道:“夫人管家,从来……从不曾短过我的月例。”
“既然没少你的,你何必辛苦放贷。”苏玄秋淡淡说着,“我真没想到,我府邸里的姨娘,还必须靠放高利贷过日子。”
冯姨娘背靠着冯家,冯家是盐商有钱,冯姨娘又聪明很快从娘家捞钱。
直到前不久冯家倒霉,全家打回老家,冯姨娘虽然失了来源,但这些年她捞的己经不少了,继续过富贵日子完全不成问题。
哪里想到,冯姨娘竟然敢私下放高利贷,实在是胆大包天。
“我,我……”冯姨娘满脸惊恐,顿时结巴起来,辩解的话全部省下来,只是磕头求饶道:“老爷,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苏玄秋继续道:“你倒是很聪明,知道拿大夫人当挡箭牌,所有的事情也以她的名义去做。你跑腿张罗,借她的名声,给她干股,倒是好手段。”
这种小把戏,冯姨娘向来玩的溜。有点小聪明的女人并不惹人厌,蠢笨成孙惠姐那样,可以直接无视了。
但是聪明也要用对地方,在他眼皮子底下玩这种把戏,那就真是找死了。
“不,不是……”冯姨娘连声说着,又觉得这样说不对,整个人显得六神无主极了,只是磕头求饶道:“都是我的错,是我猪油蒙了心。”
在苏玄秋面前撒谎推托完全没有用,只会惹怒苏玄秋。还不如实话实说了,也许还能从轻发落。
“如此爽快承认,我不会再加你的罪。不过……”苏玄秋目光看向冯姨娘,“你生下哲哥儿,只要老实呆在后院里,怎么都会有你的立足之地,你到底想折腾什么呢。”
冯姨娘身形一颤,只觉得背脊上冷汗直流。
除了高利贷之事,苏玄秋还知道了什么?
难道,难道……
“你在大夫人面前尽言,促成安初萦与五老爷的婚事。”苏玄秋声音淡然,眼神却带着冷意,“你是想摆布我吗?”
以苏老太爷的脾气,靖北侯府出事时,他会就去安国公府退亲了。就连苏太君,因为不想给自家惹上麻烦,也不会太坚持这门亲事。
亲事能坚持到现在,竟然是小容氏一直在苏太君面前坚持。而小容氏背后之人,就是冯姨娘。
“不敢,奴婢不敢!”冯姨娘声音变得凄厉起来,不是刚才的害怕,而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惊惧。
私下高利贷虽然是大事,但骂一顿,领了责罚也就过去了。
但是促成安萦与苏念的婚事……苏玄秋连摆布两个字都用出来了,就表示苏玄秋真的怒了。
苏玄秋并不是刚正无私的男人,许多事情他都会随心意而来,尤其是对后宅的女人们。但有一点,是所有女人都明白,千万不要妄图挑战苏玄秋的权威。
他想做的事情,别说阻止了,就连劝的话都绝对不能说。
现在她违背苏玄秋的心意,背地里使招把他看上的女人定给他的兄弟,这绝地是犯了大忌。
“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就连夫人跟前,她也从来没有难过你。”苏玄秋淡淡说着,“你说说,这是为什么?”
冯姨娘声音越发颤抖的厉害,结巴着:“因为,因为……我生下哲哥儿。”
“对,因为你生子有功。”苏玄秋说着,“哲哥儿是我的长子,也是我很看好的儿子,我不想给他的生母难堪。”
冯姨娘听得越发觉得身上冷意更甚,苏玄秋是真的发怒了,主动提起苏哲,也就表示苏哲保不住她了。
“在青州之时,冯家惹下大祸,我灭冯家,只是因为不想给哲哥儿留个后患。对你,我也是同样的看法。”苏玄秋的目光终于放到冯姨娘脸上,“生母也是娘,可以请封诰命,也可以分家出去当老太君。你的行差踏岁,他是管不了的,也没资格管的。既是这样了,为了哲哥儿的将来,也许我该早做决定。”
冯姨娘完全傻住了,怔怔看着苏玄秋。
为了防止她拖累苏哲,所以要提前处理她吗?
“夫人病重,你去庙里祈福吧,能不能回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苏玄秋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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