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事?”安初萦单刀直入。
唐月笑着,嘲讽意味似乎更重了,道:“身为姨娘要给正定请安……”
安初萦静静看着她,带着几分感慨,又有几分淡然,道:“这种挑衅方式,不管是谁的意思,都很无聊。”
贺云瑞应该不会这么无聊,要是唐月自己的意思,那就更没意思了。她与唐月又没有恩怨,犯不上如此。
“我给夫人请安,自然是我自己的意思。”唐月说着,昂头挺胸,一副大气凛然的模样。
安初萦便道:“那从即日起,我免了你的请安,以后不用过来了。”
“妾室向夫人请安是本份,即使夫人心善,我也不敢忘记。”唐月说着。
“那你随便吧。”安初萦懒得理会了,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人会在意,你若是想着以此为要协,只怕要失望了。”
唐月笑着道:“夫人特意说没人在意,只怕正是在意。”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而己。”安初萦声音平淡,看着唐月道:“老爷膝下己有一子,并不缺你肚子这个,更何况到底是不是,只怕还要滴血认亲之后才能确定。你要是想以这个孩子算计我,只怕连苏太君都不会太当回事。孕妇出了意外,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我是不想看到惨剧发生。”
唐月看安初萦说的云淡风清,心中顿时有几分虚了,嘴上却是道:“老太君都承认我的身份,夫人却说这样的话……”
“贺云瑞不是什么好人,他更不会对你多好。”安初萦打断唐月的话,眼晴意味深长的瞄向唐月的肚子,道:“既使你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是他的。”
此言一出,唐月脸色立时变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安初萦连贺云瑞都知道,而且连孩子的事都说的这么准。
“你报不了仇的,贺云瑞更不会帮你报仇。”安初萦淡淡说着,“成为棋子不可怕,可怕的是跟错了主人。”
唐月表情阴郁不明,却是冷哼着道:“夫人与其为我操心,不如想想自己,刚刚新婚,丈夫就出门,弄不好回来时还有一个孕妇跟着。”
安初萦根本就不在意,道:“容我提醒你一句,最好不要冒犯我,不然就是我不计较,你家主子也不会放过你。”
想想安六娘死掉的猫,那是贺云瑞不在京城,要是他在京城,安六娘本人肯定要倒霉的。
贺云瑞对她的感情,己经到了偏执的地步,遇上这种神经病,她也是倒霉啊。
唐月一怔,不明其意。
安初萦也无意解释,挥手道:“请安也请安了,你可以回去了。”
唐月虽然还有心再挑衅几句,但安初萦这个态度,实在是油盐不进,只得道:“是,那妾身告退,改日再给夫人请安。”
唐月转身走了,宝珠看的目瞪口呆,连生气都忘了,只是不可思议的道:“这,这真的是曾经的……”
变得太多了吧,根本就是除了脸相同外,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人啊,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到底……”安初萦叹气。
秦雪宁,唐月,一个又一个,都在经历了巨变后变成另一个人。以前她就想过,这种变化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这算是另一种活着吗?
与此同时,四房正房中
罗氏端着茶碗,问着丫头:“唐姨娘没跟任何人接触过?”
唐月住进老太君的院子,就在她的全盘掌握之中。本以为十来天过去,唐月也该往外传话了,没想到依然丝毫头绪没有。
丫头摇摇头,道:“唐夫人走后,唐姨娘一直很老实,每日只在自己屋里做针线,身边来来回回的丫头,都是我们安排好的。”
从贴身丫头,到打扮的小丫头,全部都是罗氏安排的,为的就是监视唐月。
没想到的是,唐月竟然异常乖巧,一点小动作都不见。
“倒是沉的住气。”罗氏说着,声音中带着赞许,“不着急,让丫头们都盯紧了,不但有丝毫差错。”
“夫人放心,我都叮嘱过的,出了错,她们知道下场。”丫头说着。
“嗯。”罗氏应着,把茶碗放下,却是自言自语道:“没有跟任何人接触过,是时间尚短没什么好汇报的,还是根本就不用唐月汇报?”
舞阳县主虽然管家尚严,但理国公府也不是铁桶一块。尤其是苏太君这里,发生的也都是后宅女人的鸡毛蒜皮,也不怕有眼线汇报出去。重点是书房,那里才是机密要地。
“唐姨娘的境况一目了然,也没什么好汇报的吧。”丫头欲言又止说着。
罗氏看她一眼,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其实,二房的事情,夫人何必……”丫头说着,“再者那唐月既然是靖北侯府之人,把她安排在老太君院中,万一她起了歹心,伤害到老太君,那岂不是夫人的罪过。”
“老夫人身边那么多丫头婆子,凭唐月一个孕妇,能做什么。”罗氏听得笑了,随即又道:“什么二房,四房,我既是苏家媳妇,一生荣辱全系在苏家身上。”
一个连娘家都不能依靠的寡妇,想在这个国公府里立足,就要抱紧最粗的大腿,苏玄秋就是。
明面上她是讨好苏太君,每天在苏太君面前凑趣,但是这些年来她拦着苏太君做了多少错事,给苏太君出多少好计策。
投桃报李,苏玄秋也没有亏待她,过继之事十分顺利,她这些年在理国公府也是随心所欲,全是因为此。
她不像苏商,苏梅,生来就与苏玄秋有血缘关系,又生的聪明灵透,什么都不用做,就被苏玄秋格外关照。她一个寡妇,只能努力苏家做事,才能得到相应的回报。
“夫人……”丫头匆匆进门来报,“唐姨娘突然去了状元府,说要给二夫人请安。”
罗氏并不意外,只是问:“然后呢,二夫人是什么反应。”
丫头摇摇头,道:“奴婢不知,只知道唐姨娘进了正房,没多久就出来了。”
罗氏听得笑了,道:“果然是二老爷挑的人,那个冬姨娘驭人实在有一手。”
以前孙氏在时,想打听点事情倒是不难。反倒是孙氏过世后,冬姨娘管事,凡事状元府的事,理国公府是一点消息探不出来。
“唐姨娘是一张得意去的,没想到出来时却是带着怒气的。”丫头又说。
罗氏道:“别看这位二夫人年龄小,心里主意大着呢。唐月这点小伎俩,还不至于让她动怒。不过,传话下去,以后不准唐月离开老太君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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