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数日养病,安初萦的身体也渐有起色。至少不用天天躺在床上,屋外太冷不敢出门,屋里走几步还是可以的。偶尔有过来吃年酒的亲友,听说她病了,也过来探望。
日子过的清静又热闹,眼看着元宵节将近,理国公府又传来消息。
苏念走了。
走前苏念只向苏商告辞,一个简单的包袱,连身边小厮都没带,他就离开京城回了青州。走前苏念再没提起和离之事,安三娘父母刚刚身亡,此时再提显得太不尽人情。
但就是如此,依然没有挡住苏念离开之路。
“唉……”安初萦一声叹息,却不知这声叹是安三娘还是为苏念。
回想当初,安三娘刚嫁给苏念时的意气风发,那般的得意与幸福。转念之间,一切成空,该说安三娘傻呢,还是苏念太薄情。
或者说安三娘太倒霉,要是换个男人,考上两榜进士后,认祖归宗成为国公府庶子,又娶国公府嫡出小姐,怎么也该知足。就是与安三娘有些不和,也凑和过下去了。
但是苏念……
国公府公子的身份不要了,官位不要了,舍得一切,更何况一个安三娘。
“老太爷气的不得了,说再不管五老爷了。”宝珠说着。
安初萦对乱七八糟的八卦并不感兴趣,但身边的人事很留心。尤其是安三娘,同样都是安国公府出来的,现在五房出这样的大事,安初萦肯定留心。
“实在管不了,也只能这么说了。”安初萦喃喃自语说着。
古代的父子关系是绝对服从关系,结果苏念就如此判逆,甚至不辞而别。到如此地步,苏老太爷这个父亲颜面己经尽失。
当然要是狠一点父亲,大可以拿出家法来,把苏念打死打惨都行。但亲生儿子,能如此狠的也不多。那就索性说,我不管了,潜台词就是,我管不了了。
宝珠继续道:“五夫人倒是还好,得知五老爷走了,也没什么反应。”
“走不走,对她无区别。”安初萦说着。
安三娘只想当理国公府的媳妇,进士娘子,苏念这个丈夫,倒不是她最在意的。
尤其是苏念提出和离之后,对安三娘来说,弄不好苏念死了对她更有利。哪怕像罗氏那样,死了丈夫,过继个儿子,也比被赶出理国公府强。
宝珠却是担忧道:“但五老爷这么走了,五夫人的日子可要怎么过。”
女子当以丈夫为天,安三娘在理国公府的日子会这么难过,也是因为与苏念关系不好。要是苏念不走,也许安三娘求一求她,夫妻关系还能缓合。
现在苏念一走之了,安三娘的日子肯定会更难为。苏老太爷若是迁怒,弄不好就答应和离之事了。
“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你看四夫人,日子不是挺好的。”安初萦说着。
哪怕是在古代,强悍的女人,一样可以给自己挣的一片天。就像罗氏,因为冲喜被娘家卖进来,没多久夫婿过世。这样的起点,罗氏在理国公府混的风声水起。
安三娘的起点不能多高,但至少比罗氏强的多。
宝珠虽然心中不太认同,却是道:“夫人说的是。”
“夫人,汤好了,你尝尝看。”绿珠笑着端汤上前。
安初萦现在胃口好多了,不用这样时时用餐。但是身为丫头,自然要为主人考虑,什么都等主人吩咐,她这个大丫头也干不久。
“你倒是很有心。”安初萦笑着说,接过汤碗。
汤碗不大,跟杯茶差不多大小。式样却是十分精致,应该是绿珠特意挑选的。这也是绿珠的细致之处,知道她的胃口不太好,连餐具都选的格外精致,就是为了挑起她的兴趣。
这个刚挑上来的绿珠,其他的还看不出来,但至少在审美上,与她相似。
“更难得是这个汤,我看着大师傅炖上的,格外的用心。”绿珠笑着说。
安初萦笑着道:“你都这么说,我岂能不捧场。”
绿珠赶紧递上汤勺,服侍着安初萦喝汤。
宝珠旁边看着,脸上含笑,心中却是又气又急。没有任何征兆的,安初萦突然挑这个绿珠上来侍侯,虽然没有让她下去,却让她感觉地位不保。
安初萦是怀疑她了吗?完全看不出来,就像这个突然出来的绿珠。好似是无心之举,但又似乎是早有预谋。
一蛊汤喝完,安初萦把杯子递给绿珠,夸奖道:“大师傅是用心了,厨房这么忙,还抽出时间来炖汤,也是辛苦了。传我的话,这个月厨房每个人的月钱,都多发一个月的,从我帐上出。”
状元府虽然只有她一个主子,但理国公府每天都在办年酒。舞阳县主早跟她过,要借厨房的人用,她自然不会拒绝。
现在状元府的厨房,人手只有三分之一,还要这样侍侯她这个主子,也是不容易。
“我带厨房的婆子们谢夫人了。”绿珠笑着说。
安初萦笑着,正欲说话,没由来的,突然一阵心疼,好像一把利刃扎向她的心脏。无法呼吸的痛楚,让她下意识捂住胸口,几乎要惊呼出来。
“夫人,您怎么了?”宝珠见状况不对,马上惊呼出来,怒吼绿珠:“夫人刚才好好的,就是喝了你端的汤,你是不是在汤里乱加了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做过。”绿珠急切辩解着。
安初萦在病中,一直吃着药,忌口的、犯冲的食材她早就背熟了。这蛊汤是她看着厨子做的,怎么可能会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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