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被参,年后处决,章家案件审判时间之短,出乎意料之外。证剧太充足,连章大人自己都认罪了。
据说还挖出了章昭私通匈奴的证据,却被永昌皇帝压了下去,说是可怜章昭年迈,反正章大人叛国己经是诛全族之罪,一个头何必杀两回。
再者章昭己经瘫痪多年,又是前朝老人,便特赫了他。连带着章家十岁以下的女眷,也是交给教纺所充当官妓,并没有杀头。
因为章家人口杀的太多,菜市口连杀两天。血流成河,尸堆成山。因为章家是全族被灭,无人收埋。最后只得官府出面,拉到乱葬岗一把火烧了,不然堆在街头,也不是事。
“章家人己经全部斩首,官场清理了尸体。”冬至简单汇报着。
菜市口杀成那样,初时还有百姓去围观,后来就再没人去。男女老少上百口,死的苦状万分。
虽然章楚两家有大仇,安初萦也时刻留意章家的动向。但具体怎么砍头,怎么被杀的,这个细节过程,相信安初萦也没兴趣。
她派过去围观的小厮,还是挺大胆的人,都被吓尿了。侩子手杀人时,正好有颗人头滚到他脚边,顿时吓尿了。
“嗯。”安初萦轻轻应着,也有种松口气的感觉,道:“我现在不宜出门,派人我去姨妈坟前,告知她这个消息。”
她得知自己身世不久,对章家虽然有恨,却不像楚锦和楚静言那般极端。
现在章家人都死了,楚家的大仇报了,相信九泉之下的楚锦可以瞑目,活着的楚静言也不用时时想着这桩仇怨,能够开始自己的人生。
“是。”冬至应着,神情显得有些犹豫,道:“还有一件……”
“嗯?”
冬至低头道:“大姑奶奶回来了。”
“噢,娘家出了这样的大事,她也该回来的。”安初萦不当回事的说着。
冬至语气有些气闷,道:“也不知道哪个嘴快的,大姑爷来看夫人之事,传到大姑奶奶耳中。大姑奶奶正在那边府里说呢。”
苏玄秋生死不明,状元府将来如何,就全凭国公府发落了。
也因此,冬至特意派了眼线,盯紧国公府。哪里想到,其他的消息没传来,倒是先传来一件桃色八卦。
“噫?”安初萦十分意外,不禁看向冬至。
苏玉怎么会知道的?哪里走漏的消息?
冬至马上道:“请夫人放心,这府里的事情,绝对传不出去。”
“那就是杜大人身边的人说了的。”安初萦说着,意外道:“没想到杜俊这么小心。”
冬至眉头皱紧,担忧道:“那夫人打算……”
“我能打算什么,难道还要跑去跟苏玉解释,我跟你丈夫没什么。”安初萦说着,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之色,道:“随她去吧,眼下老爷生死不明,就是要算帐,也不会在这个时候。”
她与杜俊之间,并无丝毫男女之情存在。但古代的男女关系,从来没有朋友之说。无缘无故的,杜俊如此关心她,苏玉会怀疑也不奇怪。
现在苏玄秋生死不明,要是苏玄秋活着,苏玄秋自会信她。要是苏玄秋死了,她肯定要带着财产离开苏家。
不管哪一种结果,苏玉都找不着她麻烦。倒是苏玉得担心自己,这么折腾,杜俊可能饶了她。
“夫人说的是。”冬至想通关键,也不禁一叹。
安初萦道:“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既使有了杜俊的保证,这些天来,她也没有睡好过。睁开眼闭上眼,想到的都是苏玄秋。
她的丈夫,她的靠山,她真的没办法失去他。
“是。”冬至应着。
就在冬至转身离开之时,理国公府里,苏玉正在苏太君屋里抱怨着:“二叔还没死呢,她就迫不及待的勾三搭四,这等淫、妇,苏家断不能留她。”
“你胡说什么。”苏太君顿时怒了。
倒不是因为苏玉所说的内容,而是苏玄秋,又说死不死的话。这些日子以来,她吃不好睡不好,就因为苏玄秋的生死。
现在苏玉又敢说这样的话,真是找打。
罗氏怕苏太君气出个好歹来,便道:“大姑奶奶不懂事,我来说她。时候不走了,老太君先歇着吧。”
说着罗氏唤来丫头,服侍着苏太君去里间休息。
罗氏却是站起身来,叫上苏玉到外间小花厅里。
两人刚进花厅,罗氏都没让丫头退下,便斥责道:“大姑奶奶也太不懂事了,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亏得是在娘家说,要是在姑爷面前说,只怕一个耳光都要打过来了。”
苏玉被骂的怔了一下,道:“明明就是淫、妇勾引我的丈夫,她做得,我就说不得了吗!”
一直以来,她有些怕罗氏,罗氏的手段实在厉害。同时她又有几分看不起罗氏,一个寡妇,丈夫死了,儿子没有,眼前只有一个过继来的儿子,也看不出好歹来。在这个府里,只能抱紧苏太君的大腿才能求生存。
现在罗氏这么教训她,她如何能心服。
“二夫人是你是什么,又与姑爷是什么辈份,这般闲话传出来。那就是逆伦之罪,那就不是你的脸面,而是国公府与安南侯府天大的麻烦了。”罗氏怒声说着,“二老爷乃是钦差之身出事,现在生死未卜,姑爷也刚刚升了中书舍人。这等情况下,你如此胡说八道,就是安南侯府要掐死你,也没人会为你出头。”
一直以来苏玉虽然有些傻,但好歹也算守本分。自从嫁了杜俊,好像自己一步登天了般,说话行事,连本份都忘了。
男人偷嘴不是什么大事,女人知道了,打一打闹一闹,能过就过,不能过就拆伙。但是像这种,偷.情对象是血亲者,那就要谨慎以对。惹上逆伦两个字,那就不止是家事,更是犯法的。
闹出来,那是颜面尽扫,还得给家族惹上无尽的麻烦。
就是安初萦与杜俊真有什么,被苏玉当场抓到了,也得小心掩示,偷偷处理。嚷嚷的天下皆知,苏玄秋不管是生是死,都肯定被连累。至于杜俊,说别中书舍人,功名都会割掉,下狱吃牢饭。
安南侯府盼了这些年,终于有人出头,要是因为苏玉一句糊话害得全府,掐死她都是轻的。
“我……”苏玉顿时哑然,但心中仍然十分不服,“初二回门那天,突然要去状元府,我就觉得奇怪。这次更甚,竟然私下去探望……”
“姑爷要是私下去探望,能让你知道?”罗氏打断苏玉的话,直言道:“姑爷是何等机灵人物,他若是真想做什么,瞒着你轻而易举。”
她虽然也奇怪,为何杜俊去探安初萦。但连苏玉都能知道的事,杜俊肯定是无意隐瞒的。
要是安初萦与杜俊真有什么,哪怕是苏玄秋真的生死不明,杜俊也没那么大的胆子,公然偷婶娘。
“这……”苏玉再次哑然,却依然恨恨不平的道:“不是病重,不能见客吗,为什么我丈夫去了,她就马上见了。”
想到安初萦那张病态柔美的脸,她就满心的醋意。
杜俊一向是爱她的,突然间如此,肯定是安初萦做了什么。
罗氏没了耐性,直言道:“大姑奶奶回府说此事,到底是想怎么样。现在家里乱成一团,老太爷都病了,你不但丝毫不体谅,还拿这些琐事来烦老太君。”
苏玉声音小了,有些心虚道:“我也没什么意思,就是想着提醒一声,这新二夫人不安份。”
本以为苏玄秋生死不明,安初萦一个孤女,背上克夫的名声。只要她回娘家告上一状,肯定能整死安初萦的。只要安初萦死了,杜俊就是有什么想法,也没得想了。
哪里想到,先是苏太君喝斥她住口。罗氏又是这么一堆说词,把她堵的哑口无言。
“安份也好,不安份也罢,都轮不到你一个出嫁的侄女胡说八道。”罗氏说着,“我劝大姑奶奶凡事用用脑子,至少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刚刚新婚,不想着讨好丈夫,与公婆小姑妯娌如何相处,尽会回娘家说闲话了。”
杜俊不是好惹的人物,不说其他的,前妻贺兰还是王爷的女儿呢,落得那般结果。要是苏玉再不长点脑子,没事作死,早晚也是死。
苏玉彻底无话可说,但心中怨气难消,恨恨的道:“我知道了。”
罗氏懒得理会她,直接下逐客令,道:“府里事多,我就不留姑奶奶了。”
“那我先回去了。”苏玉说着,连客气话都没说,带着丫头走了。
等她走了,罗氏冷然一笑,却是唤来贴身丫头轻声吩咐道:“今日之事,传给姑爷听,且记,只让姑爷知道。”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苏玉根本就不是她女儿,她没有管闲事的心,那就把事情告知该管她的人。
相信杜俊会教她做人。
“是。”丫头说着,赶紧去了。
罗氏却不禁深吸口气,转身进里间,去看苏老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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