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回来了,天刚朦朦亮时,带着满身风霜,敲开了理国公府的大门。
“夫人,夫人……”冬至在床边唤着安初萦。
“出什么事了?”安初萦迷迷糊糊问着,天刚亮,屋里还一片昏暗。
“三爷回来了。”冬至说着。
“啊!”安初萦一惊瞬时清醒,问:“什么时候到的?”
“就在刚才,刚进国公府。”冬至说着,她早有眼线安插在国公府,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马上回报了。
“刚到啊……”安初萦舒口气,显得没那么着急了,道:“那不着急,还有时间收拾,让厨房备饭。”
苏哲回来,肯定先去理国公府拜见苏老太爷和苏太君,还要向苏商了解情况。
千头万绪,事情多着呢,中午时能到她这里就不错了。
冬至只觉得心中吊着十五桶水,七上八下的。唤来丫头侍侯女主梳洗,只见安初萦不慌不忙的收拾准备,慢慢悠悠的吃了早饭。
“你啊,怎么沉不住气了。”安初萦笑着对冬至说。
冬至见安初萦淡然笑着,不禁笑了,道:“终不如夫人。”
一直以来理国公府没管过状元府的事,任由她们随意生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苏哲这个正主还没有回来。
现在苏哲回来了,他的态度就变得很重要。这世间的女子命运,总如浮萍一般,任由男人们摆布。
“吃饭吧。”安初萦笑着说。
以苏哲的个性,苏玄秋对他的教育方式,没什么太值得担心的。
吃完早饭,冬至想了想道:“要不要给三爷收拾屋子?”
一直以来,苏哲都是住在理国公府的,他在状元府并没有固定住所,现在他回来了,也不知道他会住在哪。
为了苏哲与杜小夫的婚事,状元府的东路房舍己经收拾出来。只要把帐幔挂好,抱上几床被子,就可以住人了。
“不用,他不会住的。”安初萦说着。
要是苏玄秋还在,苏哲住在状元府也没什么。现在苏玄秋不在,苏哲肯定会避嫌的。
“夫人考虑周到。”冬至说着。
“把茶水泡上吧。”安初萦说着,目光看向窗外。今天天气不错。是个艳阳天。
丫头端上茶具,刚刚摆好,就听外头婆子道:“三爷回来了,给夫人请安。”
冬至神情顿时一紧,不禁看向安初萦。
“这么早。”安初萦有点意外,扬声道:“请三爷进来。”
小丫头打起帘子,苏哲缓步进屋,脸色凝重复杂。
安初萦不自觉的看着他,在她的记忆里,苏哲还是个小孩子。十一二岁的模样,雪团一般的小孩子。要是这样的苏哲,从心理年龄上说,就算不是母亲,也是个阿姨。
而此时走到自己面前的苏哲,却已经是个男人。
他长高了许多,五官的稚气尽脱。带着文人的俊秀与儒雅,乍一看,很有男主的风采。
己经长成男人的苏哲,好似是熟悉的,却是异常的陌生。
“给夫人请安。”苏哲低头说着。
撩衣下跪时,动作却犹豫了一下。他是庶子,安初萦是嫡母,初次拜见,下跪是应该的。
但是……
安初萦,这个嫡母……让他怎么跪?
孙氏过世,父亲再娶理所当然,但为什么是她?
外出游学时,孟昭己经把这个消息告知他。他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消化掉这个事实。
但今日相见,这般的相见……
他实在没有办法,平静的面对眼前这位寡母。
“三爷不必行如此大礼。”安初萦说着。
苏哲尴尬,她不比苏哲好哪里去,曾经平辈论交,就是没有交情,但总是说过话的。
转眼之间,变成了庶子与嫡母的关系。要是小孩子样的苏哲还好,偏偏苏哲……都比她高大头了。
这个大礼,不跪不合适,但要是跪下……
她真的没法受。
苏哲却把头压得更低了,双手握拳,几乎是强迫自己跪了下去,道:“给夫人请安。”
安初萦看着他,神情淡然惆怅,好一会才道:“三爷请起。”
苏哲这一跪,要是把母子名分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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