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寒一把搂住她的肩膀,露出一个标准假笑:“本王和霜儿还是新婚燕尔,还需要多磨合磨合,母后就不必操心了。”
慕凌霜暗地里耸动肩膀,却被赫连寒用力按住了。她赶紧配合地干笑两声:“呵呵,是啊。母后我们多磨合磨合就好了……”
接下来,两人扮演起了恩爱夫妻的角色,互相给对方夹菜,一派和睦温馨的画面。
慕凌霜在王府伺候他这么久,早就摸清了他最讨厌吃油腻荤腥的东西:“来,王爷,尝尝这个……大猪蹄子,衬你!”
呵呵,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呵呵,多谢爱妃了。”赫连寒笑着接过大猪蹄子,反手给她夹了一片苦瓜放到碗里,把牙磨得咯噔响,“爱妃,多吃点苦瓜,是清热下火的。”
她最讨厌吃苦瓜了,这个死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一顿饭吃到了晚宴散席已经是戌时,离宫门口停放的马车还有一段距离。慕凌霜挺着吃得圆鼓鼓的肚子走在前面,赫连寒跟在后面,两人漫步在郎朗月色下,往马车方向走去。
“你今天的表现勉勉强强,没有让本王丢尽颜面,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他对她的要求都已经降低到这种程度了吗?
她停下脚步回头,明朗的月光下,微风拂过她的发丝,她笑得眉眼弯弯,亮晶晶的眼底充盈着满满的期待:“什么,什么,还有赏赐?王爷这么好的嘛?”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笑得如此开心的模样,赫连寒有一瞬间的怔忪,心里也有一丝异样的情绪划过,嘴上还是不咸不淡的语气:“那当然,本王向来赏罚分明。”
慕凌霜趁机得寸进尺:“那我要求加工钱。”
他皱着眉头,这个女人就真这么喜欢钱?
“可以,本王给你提升到每月三千两。”
慕凌霜欢呼雀跃:“嘿嘿,谢谢王爷。”
赫连寒已经掌握了她两个核心的弱点:贪吃和爱财……
“本王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喜欢钱?”
是啊,她为什么这么喜欢钱呢?
在21世纪的时候,慕凌霜小时候父母离婚了,十八岁之后,她不想给别人添麻烦,都是靠勤工俭学一个人打好几份工养活自己。
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钱对她来说,是生活的保障,是所有安全感的来源。
即使穿越了,贪财的性格也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
“王爷,你有体会过挨饿受冻的感受吗?”
赫连寒摇了摇头,他生来就是锦衣玉食,她所说的生活,他只在民间的贫民窟里听过。
“我最穷的一次,身无分文,饿了整整两天时间,只能靠喝水度过,最后饿得晕眼花,走路像脚踩在棉花上一样。
最后要不是有个好心人给我买了几个包子,我都差点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了。
所以,我不想让自己再穷着,饿着了,我爱钱有问题吗?”
“你虽然是慕家的庶女,但是雪儿一向心地善良,不可能任由他们虐待你,让你连饭都吃不上吧?”
赫连寒回想起,他在慕府看到的她所居住的那间破旧的小院子,心猛地抽搐了一下,有种难以言喻的感受。
难道,他在心疼她?
他一个王爷,不知道民间疾苦也正常。而且,在他的印象中,慕凌雪是那么温柔漂亮,善解人意。慕夫人责罚她的时候,她还替自己求情。
他怀疑自己说谎也正常,况且,那都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早就过去了。
“呵呵,你就当我在瞎编好了。”她打算随便糊弄过去。
“慕凌霜,如果我们和离之后,你没有地方可去,可以考虑继续留在本王的王府。虽然你不可能做王府真正的女主人,但是,本王可以保证你一生衣食无忧。”
对啊,赫连寒心中有资格成为王府女主人的,是他青梅竹马的慕凌雪。
“衣食无忧的生活,这个条件还挺诱人的啊。”慕凌霜摩挲着下巴佯装思考。
赫连寒忙道:“如果你能更听话一点,本王甚至还可以许你一个侧妃的位置。你要知道,即使是侧妃,那也是多少京都贵女求之不得的位置。”
为什么男人总是对自己的魅力这样自信呢?唉。
“不用了,王爷。”
不料,慕凌霜却一口回绝了,“我是很爱钱,但是我更爱自由。希望王爷能遵照约定,和离之后,咱们还是桥归桥路归路罢。”
她……竟然拒绝了自己……
赫连寒冷哼,“不知好歹。”然后拂袖快步走向马车,懒得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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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三更天,御书房内依然灯火通明。
璟帝伏案批阅着奏折,极为重要的半枚虎符也静静地摆在案几上,只见一本摊开的折子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朝中大小官员的名字。
他用朱笔圈了几个人名之后,又疲惫地搁下笔,揉了揉有些困顿的眉心。
“不知父皇深夜传召儿臣所为何事?”太子躬身行礼,身上的衣服纹理一丝不苟,没有睡梦中醒来的疲态,显然他也深夜未眠。
“钰儿,你过来看一看这枚虎符。”
“是。”太子上前,将虎符拿在手中观摩掂量,忽然蹙眉,“这虎符不对。”
“形制是对了,重量却轻了一些,仿造得惟妙惟肖,就连朕也险些被糊弄过去了。”
仿造虎符是何等重罪?又是何居心,太子怎会不知?赫连修已经胆大妄为到了这种程度……
太子虽然与赫连修针锋相对,但是顾念曾经的兄弟情义,还是忍不住为其辩解。“父皇,也许其中还有误会,三弟他虽然心有城府,但是这大逆不道之事……”太子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知道,赫连修的野心昭然若揭,更逃不过他父皇的眼睛。
璟帝叹息道:“他身上毕竟有一半贺氏的血液,以他杀伐果决的性子,要向朕复仇,一点也不意外。”
对于这个儿子,璟帝心中是有亏欠的,同时贺氏一族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即使这根刺早就已经拔除了,但是曾经的痛还是真切的。
“父皇有何打算?”
“意图谋逆的当然不止是他一人,他的背后一定有朝堂中大小图谋不轨的官员支持者,这些人都是皇权的蛀虫,必须一举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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