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韩玉香压迫性的迫近,章杰盛冷声喝道:“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同意这场剖腹产手术,麻沸散跟章氏金疮药想都不要想。”
韩玉香右手猛的探出,一把揪住章杰盛胸前的衣襟,将之凌空提拎了起来,怒斥道:“混蛋,你凭什么不同意?”
“那个待产孕妇我认识,是一个非常善良明事理的好女人,不做这场手术就会死。”
“一尸两命,你懂吗?”
章杰盛被人仿若拎小猫小狗似的提拎起来,挣扎了两下,发现对方的手臂仿若一只铁手,撼动不了分毫,于是索性不乱蹬了。
“难产两天两夜的孕妇,已经没有希望了。”
“这等剖腹取子术万分凶险,唯有历史上那些大名鼎鼎的神医复生,亲自开刀方有一线生机。”
“我父亲章太医虽然医术高超,但肯定无法跟历史上那些大名鼎鼎的神医相提并论,更何况他的声誉关系着章氏药房的兴衰。”
“这场手术一旦失败,我父亲数十年声誉毁于一旦,章氏药房还能被齐郡百姓认可,还能如此兴旺的传承下去吗?”
韩玉香虽然脾气暴躁,但不是不讲理的人,听到这里不由的手一松,将之跌坐在地上。
此前她从没想过,章太医同意这场剖腹产手术,居然担着如此巨大的风险,事关章氏药房的兴衰。
“韩统领,不要听信他的狡辩之言,咱们不把章太医吩咐的药抓回去,方花香跟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要活活痛死在医学堂了。”
听到手下的提醒,韩玉香迅速醒悟过来,呛的一声将腰间佩刀抽了出来。
“章杰盛你是个大夫,药房更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然而今天却因为爱惜自家声誉,想要对病患的生死置之不顾,见死不救吗?”
“如此趋利避害,自私自利的小人行径,对得起你章氏药房大堂悬挂的这些救死扶伤为己任,悬壶济世……的锦旗吗?”
韩玉香的大嗓门把章杰盛喷的哑口无言,这里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左领右舍,大街上的过往闲人,而且药房里众多看病把脉的病人也纷纷围聚过来看热闹。
章杰盛暗暗焦急,发现大家的眼神有些不自然,所以接下来的回答要是无法说服大家,那今天章氏药房的声誉受损,是在所难免了。
“难产两天两夜的孕妇还怎么救?剖腹取子术更是取死之道,即便我今天卖你药物,也是救不活的。”
在这个时代,难产而死的孕妇不知道多少,没有剖腹产,生不下来的就只能认命。
韩玉香大声斥道:“虽然剖腹产很凶险,但齐王殿下跟章太医愿意为了拯救两条生命而努力,你却在这里再三阻拦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自认医术比你父亲章太医还要高明?”
“你也无需再狡辩了,你霸占祖业却同老父亲决裂,是为不忠不孝,今天不愿意卖药,便是见死不救。如此自私自利,趋利避害的小人行径,担得起你章家祖上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为己任的大好清誉吗?”
章杰盛膛目结舌,万万没想到此女口舌如此厉害,三言两语便令自己陷入千夫所指的境地,简直可怕!
嘭!
韩玉香含恨出手,一刀将面前一张木柜台斩为两半,厉声喝道:“今天本欲教训一下你这这不忠不孝,见利忘义的小人,但看在你章家祖上清誉,更看在章太医在医学堂传授医术,广授学徒的义举上,暂且不打你。”
“但今天,我手上这些救命的药方,你不卖也得卖!”
章杰盛看着一分为二的柜台,魂都快要吓飞了,还敢多说什么,让旁边的坐堂大夫按照药方抓药。
韩玉香强行抓到药,然后领着两名女兵当众离去。
“韩统领,咱们的任务是来药房抓药,可你刚才出刀把一张柜台给斩为两半,恐吓百姓,损坏了百姓财物,若是被张将军知晓,少不了军规处罚呀!”
随行的女兵叹道。
张耀宗治军森严,只要触犯了军规,即便韩玉香是他婆娘,那也免不了军规处罚。
这段时间,韩玉香因为违反军规,已经被张耀宗当众打过一回板子了,领过一回鞭刑了。
韩玉香摆手道:“我已经有所克制了,要不是看在章神医的面子上,这次说什么也得狠狠搧他两记大耳刮子,他那张自私自利,不忠不孝的嘴脸,我看着就火气翻滚。”
“当众斩断那张柜台,也是发泄心中愤怒吧,此事是我一人之则,与你们两人无关,回去之后我写报告主动坦诚。”
女兵摇了摇头,“韩统领,你这又是何苦,不收敛一下这暴脾气,以后有的苦受。”
韩玉香气呼呼的说道:“那章杰盛明明老父亲在身边,却当众决裂,如此不忠不孝之人,我看着就来气,恨不得狠狠教训一番。”
“莫非一定要像我这样,子欲养而亲不往,父亲兄弟在天牢关押十七年,却连见一面都成奢望,才知道悔恨吗?”
韩玉香神情低落,悲伤至极。
“韩统领,如今齐王英明神武,仁德无双,或许可以恳求齐王殿下出手拯救关押在天牢的韩将军父子……”女兵宽慰道。
她们二人是原五十禁军卫中军卒的老婆,当初跟着丈夫,一起随着齐王离京就藩而来到齐郡,对韩玉香一家的悲惨遭遇清楚的很。
“嗯,恳请齐王殿下出手拯救,或许是唯一的机会了,但这件事非同小可,我夫妻二人唯有在齐王麾下效力,早日立下大功,才有脸央求殿下出手搭救韩家……”
一行三人离开西城区,朝着城中心位置的医学堂而去。
……
章氏药房的新掌柜,今天可谓丢人现眼了,然而却不是最受大家关注的焦点。
然而真正博人眼球的焦点,却是明天,齐王殿下跟章太医要联手给一个难产两天两夜的孕妇做剖腹产手术!
“喂,听说了吗,明天齐王殿下跟章太医,要把一个难产的妇人给开膛破肚,将其腹中的小儿给硬生生抱出来。”
“这……齐王殿下不是大病痊愈后,改过自新了吗?莫非本性难移,又要干下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呸呸呸!乌鸦嘴,如今的齐王殿下英明神武,是咱们齐郡穷苦百姓的救世主,又怎么会干伤天害理之事。”
“这个难产两天两夜的产妇,已经没有活路了,齐王殿下这是要拯救那个胎儿一命,就是这开膛破肚听着很吓人,据说事后还得用针线缝补回去,就跟妇人缝补衣服一样!”
嘶!嘶!
倒吸冷气的人此起彼伏,都被这血淋淋恐怖的事情给深深吓到了。
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更何况是此等骇人听闻的事情,一个下午的时间,便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了。
不要说市井百姓,就连住在深宅大院内的豪族中人也惊的毛骨悚然,感觉大病痊愈后的齐王越发难以琢磨了,变得很邪性,智乎近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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