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幕,是谁都不会想到的。
清音跟了公主这么久,就是做梦也没梦见过,素来与公主不对盘的西宁郡主,竟然会出现在他们公主府,抱着他们家公主哭诉。
叶笑笑:“你这是……怎么了?”
难怪杨管家会放人进来了,对方到底是郡主,落魄成这般,出现在门口,不放进来也委实也不给面子。
清音连忙道:“郡主,您先放开我家公主,您身上都是湿的,莫要把公主的衣服打湿了,公主肩头还有伤,御医说是沾不得水的!”
她这会儿倒不是在意衣裙湿不湿,主要是怕碰到主子的伤了。
她这么一提醒,西宁也回过神,松开手。
接着她看着叶笑笑,心里也有点尴尬,因为她们真的不对盘了很多年,就算这两日别别扭扭的互相送礼,但也并不是知己好友的程度。
可为什么自己来找她?
因为出事了之后,她过滤了所有的人,竟然都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而脑海里冷不防地想起来,那日叶笑笑真诚地夸自己好看的样子。
她莫名地觉得,这一次对方不会看自己的笑话。
再加上花楹把叶笑笑的话,带回去给自己了,所以她就来了。
叶笑笑吩咐清音:“先去给郡主准备一身干净的衣裙,去偏院收拾好了再过来。”
西宁郡主:“我现在哪里有什么心情收拾自己?”
叶笑笑的脸色沉下来,盯着她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身体总是第一位的。”
“好好活着,才是一切的根本,你若把自己弄病了,心疼的是关心你的人,身体难受的是你自己。”
“现在,立刻去换衣服,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西宁郡主:“……”
叶笑笑年纪比自己小啊!可为什么气势比自己强这么多,对方微微冷下脸,她竟然觉得有点儿发怵。
偏生的,这人还都是关心自己,西宁也说不出不识抬举的话来。
猛地打了个喷嚏之后,乖巧地跟着清音收拾去了。
叶笑笑也吩咐了杨管家,给西宁备好了姜茶。
等对方收拾好了自己出来。
叶笑笑便亲自把姜茶放到她手里:“祛祛寒,喝完了之后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们商量着办。”
温热的姜茶到了自己手里。
西宁郡主本还有些尴尬,且沐浴后冷静了几分,不知道该不该与叶笑笑多说的话。
此刻听着她关切的语调,忍不住又掉了泪:“你从前不是最喜欢欺负我吗?如今怎么还关心起我了?”
叶笑笑:“呃……大抵是,只能本公主欺负你,其他人不行!”
这么说估计比说自己忽然转性了,更容易被接受。
西宁郡主一噎。
有一瞬间的哭笑不得,但看着叶笑笑的眼神,又生气不起来。
喝下了这碗姜茶,身上暖和了一些。
西宁郡主方才慢吞吞开了口:“你那日提醒了我之后,我想起郡马这几日也确实有些不对劲,便遣人跟着郡马出门,今日竟然发现他在郊外有一处宅子,里头藏着个女人。”
这种事,对西宁郡主来说,是极其丢脸之事。
放在从前,就是打死她,她也是不会把这些话,说给叶笑笑听的,可今日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把叶笑笑当作依靠一般讲了。
叶笑笑想到那个郡马可能会不老实,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还刚好给自己料中了!
她问道:“就是因为这个,后头你又遣人送了些贵重的物品来,算是谢我提点你?”
西宁郡主没说话,算是默认。
接着她又哭起来:“方才我亲自跟踪郡马,躲在外头,听着他劝那女子打胎,说孩子三个月了,再不赶紧打了,怕会伤她的身子……”
叶笑笑听得皱眉:“三个月?”
西宁啜泣道:“是啊!我与郡马成婚方才两个多月,那孩子想来是成婚之前有的。”
叶笑笑:“郡马不打算要这个孩子?”
西宁点头,红着眼眶道:“看他那话,的确是这么个意思。他与那女子说,当晚是他一时糊涂对不住她,可此事他真的怕我知晓了,他和那女子的命都保不住。”
“所以一直劝那女子把孩子落了,回乡去,以后不要再来找他,那女子哭了半晌,也答应了。”
“长安,我当时都不敢出去,我也没敢露面,我不晓得这事儿我是该知道,还是该不知道。”
“我若是不出去,或许还能装傻,等他们把孩子处理了,把那女子送走,我便与郡马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我若出去了,怕是全完了!”
叶笑笑一针见血:“可你当真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你确定你的下半生,不会一再想起此事?到时候,你觉得你跟郡马,还能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
西宁郡主听完,眼泪又落了下来。
拿着帕子擦着:“我就是知晓,自己不是大度的性格,或许日后还是忍不住将此事拿出来争吵,所以我脑子里一团乱。”
“我不是心狠的人,我也觉得那女子可怜,可我若是容下了她和腹中的孩子,我算什么?”
“我一家捧着郡马上青云,就是为了成全别人和别人孩子的富贵吗?”
“以后京城谁不会笑话我,堂堂郡主,竟然被一个外室先一步生下了长子,我豫亲王府的脸面,往哪里搁?”
“再说了,他是答应了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答应了就算我将来无所出,也绝不纳妾,我才肯下嫁的,我怎么忍那个女人!”
叶笑笑诧异地问道:“这事儿,你就不怪你那郡马?”
西宁捂着脸,哭着道:“这就是我最恼的地方!这孩子非是我们婚后所有,而是婚前,那会儿他并未与我在一起,也非是背叛于我,我就是找他争论,怕也说不出多少理来,可我又觉得这事处处透着恶心!”
叶笑笑听完也觉得这事儿恶心的很,这就像你结婚了,在你家的帮助下你老公升职加薪。
但是你老公前女友来了,说你俩结婚之前,我们睡的那一觉,让我怀孕了。
这放谁身上不觉得倒胃口?
可那又是对方过去的事,又不能定性成出轨,当真就纯膈应人。
只是这会儿。
叶笑笑忽然想起来什么:“对了,你们成婚两个多月,但换庚帖,过三书六礼是什么时候?”
她这么一提醒。
西宁的脸色骤然白了,整个人也开始发颤,如遭雷击一般:“是……是四个月之前!”
自己怎么将这事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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