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子言就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家殿下。
不知道殿下能不能通过叶笑笑这会儿的话,明白这个女人的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
以后殿下若是要纳侧妃,那在叶笑笑的眼里,估计也会变成管不住下半身的废物,变成一坨屎。
然而。
他本以为会看到殿下凝重深思的神情,或许殿下会觉得这个女人莫名其妙得很。
却不曾想只看到了殿下眼底的笑意和兴味,好像觉得这个叶笑笑还挺有意思的。
子言:“……”
虽然大家都是男人,但是主子的心思,我不明白!
子凡也低声道:“殿下,这自古以来,男人有妾侍不是很正常?怎么在长安公主的眼里,就变成滔天大罪了?”
沈宴舟淡淡道:“借了妻子家族的势力平步青云,还敢背弃对方,这样的男人,你瞧得上?”
子凡听完一噎,倒也是。
沈宴舟:“再说了,她也没说错什么。男女之事,择一人相守,视为情投意合。若只被欲望支配头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伤人累己,与禽兽有什么区别?”
那西宁郡主的郡马,不就是明知不可为,还做了糊涂事吗?
两名侍从愣住了。
他们其实是第一次,听殿下说对方对感情的看法,所以……殿下这么多年不近女色,都是因为,殿下只想找一个情投意合的人吗?
下头的西宁郡主,听了叶笑笑的话,面皮抽搐了几下。
说真的,本来很伤心、很愤怒的心情,被她这么说了半晌,变得乱七八糟的,觉得又惨又想笑。
她垂着眼不说话。
叶笑笑问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有点舍不得?”
西宁郡主沉默了好一会儿,实话实说道:“其实这些时日,我与他开心也是真的开心,他总是能哄得我很高兴,事事周到妥帖,平日里也会给我端洗脚水这些。”
“正是因为如此,出了这样的事,我的第一想法,不是告诉祖父与母亲,我怕他们一怒之下,把他给狠狠收拾了。”
“我……我约摸是有些爱他的,我也不知道若是与他断了,我会不会后悔,会不会不舍,会不会一直放不下。”
叶笑笑看着这个恋爱脑,有点儿心累,点出了重点:“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花点银子,养几个面首,他们其实也能如你说的那般哄着你!别说是给你端洗脚水了,抢着给你舔脚都不一定。”
西宁郡主:“……”
沈宴舟听着这些话,想想对方先前养了一大堆面首,眼下还说什么舔脚,眉心跳了一下,莫名不悦。
看西宁说不出话。
叶笑笑定定地看着她,道:“我们女孩子,可以相信爱情,但是不要被低成本的东西打动。”
“你应当喜欢的人,是与你志趣相投的,是能令你欣赏的,是品格被你所认可的。”
“而不是那些成日里,只会巴结你、讨好你的男人。你现在仔细想想,你喜欢的到底是他,还是他捧着你的那种感觉?”
西宁郡主听到这里,脑子也有些乱了。
她先前自然是认为,自己是深爱自己的郡马的,可眼下被叶笑笑这么一说,她忽然都有些不确定了。
见对方这个模样,叶笑笑了然道:“或许你选择他,只是喜欢他会捧着你罢了,你并没那么在意那个捧着你的人到底是谁。”
“你就是想让大家羡慕你,有一个爱你的人,有一个能考上探花,又对你事事顺从的丈夫。”
“换了一个其他的寒门俊美男子,中举之后捧着你,或许你照样会喜欢。”
“若只是这般,说明这只是虚荣,并不是爱。西宁,你要好好想一想!”
西宁郡主:“可……他也不止是用那些东西打动我,他还给我花了不少银子,这些必然是那些面首做不到的。”
说着,她指着自己的手镯,对叶笑笑说道:“这个镯子价值千两金,我当时喜欢,他便买给我了!他出身寒门,家中并不富裕,却为我花这么多银子,我怎么能不动容呢?”
叶笑笑沉眸:“等等!千两金的玉镯?他给你买的?”
西宁郡主:“对啊!想来他是掏空了自己的家底,就是为了给我这个惊喜,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他!想来……或许不管我是不是真的爱他,冲着他这一份心意,我也不该太过绝情。”
这把叶笑笑整笑了:“本宫倒是觉得,你该查一下,他买玉镯的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西宁郡主一愣:“什么意思?”
叶笑笑觉得这姑娘单纯得有点可怕:“你试想一下,一个寒门子弟,家里能拿的出来一千两金子?若真拿的出来,怕就不是寒门了!”
以自己记忆中对那位郡马的了解,对方家里虽然也是世家旁支,但是因为爷爷和父亲都去世得很早,被家族丢到一个小山村自生自灭。
这样的家庭,上哪里拿出一千两金子来?
西宁郡主瞪大眼,诧异道:“一千两金子……一般的寒门拿不出来吗?”
叶笑笑听麻了,明白了这个是何不食肉糜的家伙,根本不知道出身贫寒,到底是指多贫寒,就跟现代社会,许多段子里面讲的那样……
很多富二代,觉得有一套不用还房贷的三室一厅,一辆全款的BBC,就已经是穷苦人家了,因为他们已经想象不到,更穷是有多穷了。
清音翻着白眼,大着胆子道:“郡主,您在说什么笑话?若他家里能拿出一千两金子,就是在京城也算个家境极是不错的人家了!”
甚至,虽然比上不足,可绝对是比下有余的有钱人家。
西宁郡主定定地看了叶笑笑主仆一会儿,见她们不像是在与自己开玩笑,一下子也纳闷了:“那他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他给我买镯子的时候,才刚金榜题名,也没个进项!”
叶笑笑也清楚,在古代一个读书人,只会消耗家里的银子,就算卖点字画,也是能卖出去就不错了,很难发大财。
半晌,她看着西宁郡主,说出自己的猜测:“或许,我们想错了,那名女子可能并不是什么狗男女当中的一个,说不定……她也是个被渣男蒙蔽的苦主!”
西宁郡主听完,难以置信地道:“你是说……这镯子,是他骗了那女子的钱来给我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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