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着急忙慌的解释:“是曾氏,玉炀华的母亲……公主您是不知道,玉炀华把我与他的事情,同曾氏说了。”
“曾氏就哭着与我求情,说什么玉炀华与何彩莲的事情,都是婚前的,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一心一意只喜欢我。”
战南风没忍住插话:“你相信了?”
西宁摆摆头道:“我相信个鬼啊!我又不是个憨批!长安上回都说得这么明白了,那玉炀华谁都不喜欢,他就喜欢他自己。”
“谁能给他更大的利益,谁就是他放在心尖上的爱人。”
“再说了,他那样对我,我还在乎他喜不喜欢我,他心里有没有我?我又不是有毛病!”
她一开始是挺想不开的,但是被叶笑笑教育了好几次,她若是还是满脑子渣男爱不爱自己,叶笑笑的话便真的是与她白说了!
叶笑笑诧异道:“那你这是怎么回事?”
她也没有谴责西宁如此拖着,也不透点口风出来,是对怀着孩子的何彩莲不负责,毕竟以何彩莲和对方的关系,西宁上次能把镯子还给她,就已经很不错了。
叫西宁还事事为对方考虑,西宁怕是觉得,自己根本没把她当朋友,倒是更看重何彩莲一些。
于是,叶笑笑只是接着道:“南风还为了这事儿,照看着何彩莲,此事迟迟不能了结,何彩莲心里不安,闹起来,压力就给到南风这边了!”
这也是实话,不然战南风今日就不会来了。
战南风也道:“既然已经是朋友,又说了是铁三角,我倒也不是怕这个麻烦,只是郡主,不管怎么样,你也该与我们透个口风,好叫我们心里有底啊!”
西宁叹气,道:“就是曾氏麻烦,我但凡说起和离的事情,或者要去找祖父,她就又哭又闹,以死相逼!”
“昨日她还真的撞了柱子,鲜血如注,把我都吓了一跳。”
“她躺在榻上哭着叫我给她的儿子一条活路,说玉炀华若是不做这个官,一辈子就全毁了,叫我看着婆媳一场,夫妻一场,要怜悯几分!”
“我虽然是憎恶玉炀华到了极点,但是曾氏对我素来很是不错,从来没有倚仗孝道叫我去晨昏定省,对我更是逢人便夸,对我的关切甚至比我母亲更甚。”
“我看着她那样子,也有些心软,觉得她养大儿子也不容易,所以我便想着,要不然……就只跟玉炀华和离算了,不叫祖父去弹劾他了?”
“但我始终又觉得这样太便宜了玉炀华,日后在京城遇到他,想着是我家帮他当上侍郎的,我也还是会憋气。所以我纠结住了!你们别说,我都已经纠结得几晚没睡好了。”
叶笑笑和战南风听完,细细地看了她一眼,的确见着西宁郡主的眼睛下头,有一对黑眼圈,亏得是涂抹了不少胭脂水粉遮盖了一番,不然当是她一进来,就能把人吓到。
说话间,西宁郡主也找了个椅子坐下,眼巴巴地望着她们:“你们今日叫我过来正好,其实你们再不叫我,我也要找借口来见见长安,叫你给我个建议了!”
现在在她的眼里,叶笑笑就是智慧的化身,当自己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找叶笑笑就是对的。
叶笑笑瞥了她一眼:“她对你真的有那么好?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对她儿子高攀的所有女人,都会很好?”
西宁郡主被问住了。
但是她很快地接着道:“可这个事儿,咱也没法证实啊!长安你没关注那些小姑娘的事情你不知道,这经常低嫁的贵女,远不止我一个。”
“她们当中好几个,为了爱情,嫁了家世远不如自己的男子,到了婆家还被婆母立规矩,没别的,就是那些老虔婆自己也知道儿子高攀了,她就是想靠着拿捏儿媳妇显着她了不起,显着她儿子也了不起。”
“偏偏因着孝道,许多姑娘家是敢怒不敢言,将苦果一个人生生咽下,我家隔壁,刑部尚书的小女儿,被婆母欺负的不晓得哭了多少回,被我撞见过两回眼眶红红地回娘家。”
“对比一下,曾氏这样对我嘘寒问暖的婆婆,我自然觉得与天仙一般好。”
战南风也点点头:“公主您是帝姬,您日后成婚了,也都是驸马一家以君臣之礼伺候您,自然是没有人敢叫您立规矩,倒是那驸马全家每日要给您请安。”
“可其他的女子,不管高嫁还是低嫁,都容易受到婆婆磨搓。”
“那些姑娘们的娘家,为了家族其他姑娘的亲事,也往往是敢怒不敢言,怕真的闹上门去,吓到了那些门当户对的人家,不敢上去提亲,误了其他姑娘出嫁。”
“那些个婆母,凭着一个孝字,有时候真的是能压死人。”
叶笑笑评价道:“最讽刺的是,恐怕除却少数婆婆,当真就是自己坏,更多的婆婆,是因为她们代代都是这样过来的。”
“她们的婆婆也欺压了她们,所以她们觉得,自己也该压着儿媳妇,才算公平,才是理所当然。不然,怎么会有种说法,叫‘媳妇熬成婆就好了’?”
这就是封建社会,最离谱最悲哀的地方之一,许多女人互相为难了一辈子,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为难,只寻思着: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啊!
战南风一愣,接着苦笑一声:“世道如此!只有男人能参加科举就罢了,女人就连出来经商,都要被骂抛头露面。男人不想叫我们女人出头,女人也在为难女人!”
叶笑笑:“倒也不必太悲观,也有明理的婆婆不是?本宫也相信,随着时代变迁,这些都会慢慢好起来。我们倒也不妨先找机会引引路,叫后人跟上!”
战南风点头。
西宁也没想到,说起自己家里的事,她们两个还引发了对时代的思考,她把话题转回来:“你们要怎么引路,我日后也定然是跟着。只是,你们能不能先给我分析分析我家的事儿?”
叶笑笑:“你家那事儿还有什么要分析的?若是旁的婆婆对你好,我倒是愿意相信是她人好。”
“可你是郡主,身份没比我低多少,在家中还那么受宠,你祖父一句话,就关系玉炀华的官途,谅你婆婆本也不敢磨搓你!”
“再者说,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玉炀华是这么个东西,本宫很难相信你婆婆是个好人!”
西宁:“可万一……真的只是玉炀华不是人,曾氏只是没教好儿子呢?”
叶笑笑慢声道:“凡事无绝对,咱们赌一把吧,如果她确实是个好婆婆,你非要看在她的面子上,只和离,不罢了玉炀华的官,本宫不拦着你。但如果本宫帮你证明了,曾氏并不是真心对你好,你是不是就能狠下心了?”
西宁:“这是自然!如果她对我是假意,我还有什么狠不下心的?”
叶笑笑对清音招了招手,吩咐了对方几句。
接着清音取来了一个物件,交到了西宁郡主手中。
西宁一愣:“长安,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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