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笑笑蹙眉:“谁这么大的胆子?”
自己是公主,就是有什么不满,大家大多也是在背后哔哔,敢正面寻晦气的人,是真的不多。
车夫道:“是……户部尚书府上的小公子,黄怀贺!”
这个名字,叶笑笑觉得很是耳熟。
清音提醒道:“公主,是先前打算与玉雨柔定亲的那个,乃是宁世子的好兄弟之一!”
叶笑笑掀开了车帘。
便见着一个清秀男子,绷着一张脸,到了叶笑笑跟前见礼:“见过公主!”
叶笑笑冷眼瞧着他,并不说话,因为这人过来拦住自己的马车,肯定不是为了给自己行个礼,表示对方有礼貌的。
她不咸不淡地问道:“黄怀贺,你当街拦下本宫的马车,不知是为了什么?本宫劝你想清楚了再说话!”
“日前杨尚书府上的事情,想必你也有所耳闻,若真没听说,也不妨回去打听打听再说!”
黄怀贺冷笑了一声:“公主,下官自然是想明白了才来的!公主您仗着自己的身份,胡作非为,伙同西宁郡主二人,将玉姑娘剥了衣衫赶出府去,您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叶笑笑:“……”
这御宇皇朝恋爱脑还挺扎堆的!杨予茵也是因为恋爱脑,便找事找到了自己头上,黄怀贺也是如此。
清音怒道:“大胆!公主如何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过问!”
黄怀贺:“下官自然知道,公主处事轮不到我过问,毕竟公主的身份摆在这里!若公主您直言,一切都是因为您是天潢贵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您根本不在意黎民百姓的死活,下官现在就走!”
叶笑笑觉得这家伙还挺会扣帽子的。
这会儿不少百姓们都听到了,要是自己真的应下,自己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名声,只会更差。
她轻嗤了一声,盯着黄怀贺:“本宫倒是敢说自己为什么与西宁一起这么做,但是你的玉姑娘真的希望本宫这么做吗?”
黄怀贺怒道:“她有什么不希望的?公主,说句公道话!就是西宁郡主要与玉大人和离,同玉姑娘一个弱女子有什么关系?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叶笑笑慢声道:“容本宫提醒你一句,你口中的玉炀华,已经因为品行不端,被皇兄下令罢官了!”
“至于你的玉姑娘,她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其实昨日你的母亲黄张氏也在本宫府上,你但凡问了问她,你今日也不会过来拦下本宫的车架。”
黄怀贺的表情更是不屑:“母亲素来势利,你与西宁郡主都不喜欢玉姑娘,母亲又怎么会帮玉姑娘讲话?”
昨日他听说玉姑娘出事,就匆匆出府,去朝廷先前给玉炀华指派的宅子找她,便得知她们是被公主和郡主这样丢出来的,对方哭了一整夜,自己就在外头守了一整夜。
这下倒是把叶笑笑听笑了:“你的意思是,本宫与西宁郡主,都是仗势欺人的鼠辈,你母亲也是势利的小人,只有你的玉姑娘纯洁无瑕,是被我们这些奸人所害?”
若当真如此,她都有些心疼张氏,张氏生了这么个儿子,还真的不如生一块叉烧,至少叉烧饿了的时候,还能填肚子。
黄怀贺听完,竟然反问了一句:“难道不是吗?”
叶笑笑:“本宫真替你母亲感到寒心!你在大庭广众之下,为了一个玉雨柔,这样评价你的生母,你如此不孝。你这般人,竟然还有脸面指摘本宫?”
她这么一说,一些百姓谴责的眼神,便也看向黄怀贺。
在这个时代,孝大于天。
世人主张百善孝为先。
如果黄怀贺连一个孝字都站不住脚,那么他指责别人,便也该是难以令人信服的。
黄怀贺看出百姓们看自己的眼神不对,连忙道:“公主,你休要挑拨!我与我母亲关系好着呢!只是母亲有些事情的做法,我不认同罢了,但是母亲在我心里,还是顶顶重要的!”
叶笑笑:“哦?你母亲这么重要,你却不肯相信你母亲的话,只听外头的女子几句话的挑拨,便来本宫跟前放肆,这就是黄张氏对你的重要?”
黄怀贺:“……”
他一时间噎住。
而叶笑笑不给他任何的反应时间,接着怼道:“你张口闭口说你母亲势利,又表示不信任你母亲,你的顶顶重要,或许与旁人认知的重要,不大相同?”
黄怀贺的额角开始浮现出汗珠来。
他是第一次知道,公主竟然如此能言善辩,他春闱的时候在榜上挂了末席,混了个小官做,而若是自己不孝的罪名被钉死了,御史台肯定要弹劾自己,叫自己丢了官位。
叶笑笑:“怎么?开始紧张了?是担心你的名声坏了,会丢了官职吗?那你先前不由分说,便上来指责本宫仗势欺人的时候,怎么就不担心本宫含冤受屈,被你坏了名声?”
“你说你母亲素来势利的时候,怎么就不担心此事传开,叫京城的女眷们笑话你母亲?”
“也是了,只有你的名声重要,你的玉姑娘名声重要嘛!像本宫这种与你非亲非故的,像你母亲这样你眼中的势利小人的名声,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忠君爱国,孝顺父母,是我朝每一名官员都必须遵守的最基本底线,你对本宫这个皇室的公主不敬,对你母亲也不孝,对那玉姑娘却是有情有义。想到忠孝礼义,在你的心里,都比不过你那伟大的爱情吧!”
叶笑笑每多说一句,黄怀贺额角的汗就多一分,等她说完了之后,他还冷不防地看见了刚好路过的一名御史,他干脆后背都湿了。
叶笑笑还看了清音一眼,说道:“一会儿你去户部尚书府,提醒一下黄夫人,黄怀贺已经被爱情蒙了心,上下尊卑和父母,他已经都不放在眼里了,说不定这两日就要与人私奔了,叫黄夫人小心些!”
黄怀贺开始跳脚:“公主,下官何时说要私奔了?!”
他如今在鸿胪寺供职,若是叫他的上官知道他打算私奔,他以后在署内可就更不会被看重了,鸿胪寺卿本就与他父亲不合,他被陛下御笔勾错调进去,已经是倒霉透顶,哪里还经得起这样的落井下石!
他赶忙道:“下官只是想给玉姑娘讨一个公道罢了!您何必左言右而顾其他!您也是女子,您那样对玉姑娘,您就不怕她活不下去吗?这未免也太狠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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