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卿坦坦荡荡的交代清楚了,这五十万两白银大多数是她一位做生意的兄长给的,她明确说出那位兄长是在边疆相识,将他当做亲妹妹对待。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霍云卿又补充了几句。
“臣女的这位兄长,臣女的家里人基本都见过,就连丞相大人一家也都见过,辰王殿下也是见过的。”
霍云卿的最后一句话,掐灭了有些不该有的想法。
万一有人拿男女授受不亲这套来诬蔑她和无颜大哥的关系,她一句辰王殿下也见过便足够了。
且不说辰王与她有了婚约,现在还有谁不知道辰王殿下爱惨了霍家嫡女,她要是真的和那位兄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辰王殿下都见过对方了,能容得下他?
萧北乾适时上前,语气平静的说:“父皇,儿臣可以为云卿证明,她的确有一位做生意的兄长,儿臣也见过,与之相谈甚欢。”
相谈甚欢?霍云卿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嘴角轻不可见的抽搐了下。
为了给她当证人,萧北乾都可以睁眼说瞎话了。
他跟无颜大哥相谈甚欢?什么时候?她怎么不知道?他们俩每次见面,不是争锋相对就是阴阳怪气,谁也瞧不上谁。
孟鸣舟也连忙上前为霍云卿证明,“陛下,确如飞凤将军所言,那位公子来家里做过客。”
永兴帝也没有刨根问底,扫视一圈后沉声问:“诸位爱卿可还有什么想问的?”
大臣们谁还敢问?辰王殿下都开口了,他们要是再针对霍云卿,那得罪的可就不止霍家了。
“飞凤将军行事坦荡,一言一行都在为大庆考虑,臣等佩服,先前对飞凤将军有所误解,还请飞凤将军见谅。”
“沈大人言重了。”霍云卿朝他看了过去,他对这位沈大人也并不陌生,前世还是打过交道的。
礼部尚书沈守义,他是个聪明人,前世他与萧璟丞走的不近,没人知晓他是萧璟丞的人,但是萧璟丞登基后,沈守义成了天子近臣。
这位沈大人,藏得最深!
先前户部尚书以及工部侍郎都被惩治,萧璟丞手底下无人可用,这才轮到这位沈大人出面。
沈守义并不奇怪霍云卿认识她,她虽然才回京一年,但这一年里她闹得满城风雨,如今又成了史无前例的女将军,这位霍姑娘,他从未轻视。
面对霍云卿的客套话,沈守义作揖回了一礼,紧接着他便再度开口,不过所言已经和霍云卿没关系了。
“陛下,臣还有话说。”
永兴帝显然有些吃力了,脸色愈发难看,就好似强撑着坐在那里。
“爱卿但说无妨。”
“陛下,请恕臣斗胆,眼下局势动荡,为安天下,尊崇宗庙,还请陛下早日置立太子,以正朝纲!”
永兴帝本就强忍着不适,难受的皱着眉,听了沈守义这话,他那眉头皱得更深了。
不等永兴帝说话,大臣们接二连三的跪下了,一个接着一个高呼:“还请陛下早日置立太子,以正朝纲!”
霎时间,满朝文武都跪下了,只剩下霍万鸿、孟鸣舟、宋危,以及三位皇子,还有霍云卿。
永兴帝的目光顿时落在霍云卿身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飞凤将军,你对立太子一事,有何看法?”
永兴帝想从霍云卿嘴里听到他想听的,毕竟大臣们谏言是职责所在,但被他单独点名,若是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可是要被降罪的。
什么叫大逆不道?由他说了算!
霍云卿暗暗叹息,知道最难的那道题,又落到她头上了。
思量片刻,霍云卿掷地有声的说道:“回陛下的话,臣女本是一介女流之辈,幸得陛下看重,才有了今时今日的飞凤之名,立太子一事,臣女人微言轻,实在不敢妄言,更何况臣女与辰王殿下有婚约,理应避嫌。”
永兴帝万万没想到,霍云卿会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前面几句都不重要,都是在为最后一句做铺垫罢了。
她和皇子有婚约,立太子一事确实应该避嫌,要不然以她辰王殿下未过门的王妃这一身份,无论她说什么都会遭人诟病,永兴帝若是再要她说出个所以然来,便是在为难她。
永兴帝心里不痛快,却又无可奈何。
“倒是朕思虑不周了,罢了,那就……”永兴帝的目光先是落在霍万鸿身上,马上想到他是霍云卿的亲生父亲,他女儿都避嫌了,他能不避嫌?于是他又把目光放在孟鸣舟身上,想到他是国舅爷,只能视线再度转移,最终落在宋危身上。
宋危轻不可见的挑了挑眉。
“宋爱卿,立太子一事,你有什么想法。”
宋危想也不想,直言道:“回陛下的话,立太子乃朝中大事,须得好好思量,眼下时局动荡,边陲小国蠢蠢欲动,早日置立太子的确有利于稳固朝纲,但若是草率行事,也有可能适得其反。”
永兴帝不太满意,宋危的回答模棱两可,听着又像是想早日立太子,又像是不必这么早立太子。
说白了就是在含糊其辞,随口糊弄。
永兴帝皱着眉,好一会儿又看向了三位皇子,出言询问:“你们三个呢?说说看,你们兄弟三人,谁最适合做太子。”
大臣们面面相觑,还以为是他们听错了。
陛下竟然问三位皇子,让他们说谁更适合做太子?
这不是在为难三位皇子吗?
永兴帝就是在为难他们,如此才能把立太子这事儿给压下去。
萧时安看了看左边的萧璟丞,又看了看右边的萧北乾,而后朝永兴帝行礼,恭声道:“回父皇的话,儿臣以为二位兄长皆是太子首选,五皇兄最年长,七皇兄乃皇后娘娘所出,是皇嫡子,总之无论二位兄长谁做太子,儿臣都愿尽心辅佐。”
永兴帝满意颔首,继续追问:“你说的都是表面的,不如说说看,就能力方面,谁更适合?”
“这……”
萧时安一脸为难,不知该如何作答。
霍云卿心安理得的看戏,永兴帝明显是在为难他们,反正为难的不是她,她有什么好操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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