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小太监哼了一声:“我告诉你,你们这些土地,按照大奉律法,是不能挂靠在皇庄名下的,本来皇庄挂靠的土地就够多了,还加上你们的,你知道我们皇庄要承受多大风险吗?拿着你们这一点好处,我们卖的可是掉脑袋的活。”
那管家连连道歉:“是是是,您说得对,这些钱我们能接受。”
“行,田契拿给我看看。”
管家将田契交出去。
站在门口的任天鼎脸色都黑了,他看着那太监似乎是在写写画画,没有多久,就是拿出了一份新的契约,并且这契约上,还盖着印章。
“这田契上有我们皇庄的印章,你拿着这些田契,直接到官府去一趟便是,自然能免掉赋税征收,等秋收你们再交一成小麦。”
“是。”
等到那管家出来后,任天鼎终于算是明白了,他看向林尘:“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也是刚知道,一知道这不就带着陛下您过来求证了?”
林尘低声道。
与此同时,房间里在喊:“下一个,赶紧!”
林尘和任天鼎太子走了进去,那坐在后面的小太监脸色不悦:“怎么进来这么多人?”
林尘乐呵呵一笑:“公公见谅,老爷让我们过来长长见识。”
一边说着,林尘就是一张银票递过去。
那公公脸色舒缓:“行,人多也无妨,你们要挂多少亩田地?”
林尘道:“公公,我们是第一次来,对流程不太熟悉,也是别人引荐过来,您能亲自介绍介绍吗?”
“这有什么熟悉不熟悉的,无非就是你们买的良田,不想被官府缴税罢了,而我们皇庄,乃是陛下的皇庄,自然就不用缴税。”
太子直接问:“那我们需要付出什么?”
“简单,无非就是一年的租金罢了,然后每一亩地的收成,我们要一成,不多吧?”
任天鼎脸都黑了:“这一成的收成,和一年的租金,我记得朝廷好像没有要求。”
“没有要求?朝廷是没有要求,但我们有要求。”
那小太监慢条斯理:“不然我们皇庄这么多人,要喝西北风去啊?上下打点不要钱啊?这天底下,可没有吃白食的好事。”
任天鼎有些怒气,林尘笑道:“应该的,但问题是,这上下打点,也用不了多少钱吧。”
“你懂什么,主要要给刘公公孝敬吧,御马监司礼监,也得送送礼吧,附近知县也该打点打点吧,不然为何皇庄能做到让你们挂靠?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任天鼎真的脸都黑了,他咬牙道:“难道京师所有人都来这里挂靠了?”
“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你想想,买卖一亩良田,纵然是低价买入,那也得交一两银子的税吧,再接下来,良田种植每年也要缴税,税收足足有四成之多,那谁出得起?要付佃农的银两,还要担心天灾人祸,提心吊胆,到头来又要被官府查一道赋税,落在手里的,能有多少?”
公公润了润喉咙:“不然你以为京师那些伯爵侯爵,为何将买下来的土地,挂到我们皇庄,我们皇庄收的银两可少多了,他们有得赚,我们也有得赚。”
但朕没得赚!
任天鼎此刻的目光简直阴沉得想杀人,他终于明白林尘为何要带他来了。
“那难道皇上不知道?”
任天鼎开口。
“皇上?他日理万机,忙到不可开交,皇庄这种小事,他怎么会知道,再说了,皇庄离京师又远,每一年皇庄交上去的粮税也没怠慢过,皇上为何会知道?”
那小太监笑道:“皇上虽然高高在上,可他的眼睛,是看不到自己龙椅底下的。”
好,好得很啊。
任天鼎简直是气得牙齿咯咯响!
一旁的太子见状,连忙问道:“可这如此一来,我们也亏得太多了,又是交银子,又要给粮食,我们怎么赚?”
“你就将给佃农的收成再压低一些就是了,一些贱民罢了,只要饿不死就行,不知道多少人抢着耕呢,他们没钱可以再借一些,利滚利,他们还不起,这样不就只能卖身了?等到卖身了,你再反手卖给牙行,如此一来,便是净赚,加上良田的产出,这一年下来,你们只有得赚。”
听到小太监理所应当的说出这番话,任天鼎眼中的杀意简直遮掩不住。
林尘在一旁道:“其余国公伯爵侯爵,都是这么操作的吗?”
“当然了,如此运作,大家都知道。”
“就没有朝中大臣,这没有朝中大臣,我们也不太敢啊。”
那小太监嗤笑:“自然是有,多得很,只是你不知道罢了。行了,将田契拿出来吧,多少亩地,要是多,能给你一些便宜。”
任天鼎黑着脸,林尘道:“田契我好像忘带了,没事,我们这就回头去拿田契过来,皇庄这要价也不贵,和官府比起来,的确便宜不少。”
“那是自然了,咱们皇庄,讲究公平,绝对不会竭泽而渔。”
任天鼎简直觉得,这是他听过最好笑的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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