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 章 史氏馋了(1 / 1)

回宫

史氏上前,帮刘据擦干头发,

“陛下,水还热着,等下妾身为您擦背。”

“我自己来就好。”

“还是妾身给您擦吧。”

史氏欲言又止,她本就家境殷实,像稍微有些权贵的豪门,就连洗手都要俩个人去服侍,

最小的那个侍人,要托着洗手的盘,年纪最大的侍人,用匜器从上面倒水,

甚至排场再大点的,还需要第三人在旁捧着毛巾,供贵族擦手。

至于沐浴,那就排场更大了,从濯发到沐身身旁得足有十几个下人伺候,

可陛下富有四海,却很少用到侍人,除了玉狗儿给陛下更衣外,陛下几乎什么事都是自己做。

史氏不知道的是,若不是刘据从小就被刘彻教育,“要习惯让人伺候你”,恐怕他连玉狗儿的更衣都不用,

刘据想了想,点头道,

“也好。”

史氏施礼,

“多谢陛下。”

“不用谢。”

说完后,刘据愣了一下,都有了一个孩子了,夫妻间还这么有礼貌嘛?

刘据脱下湿漉漉的朝服,坐在矮墩上,汉时,很注重休沐,他们很少用可以泡澡的大木桶,多是用铜制的浴盆,铭文中记载浴盆可装水二十斗,将浴盆的水盛起,再浇到身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古人沐浴带着一种仪式感,要一步接着一步,将身子洗净,也是孝顺的表现,

另外,在官场上形象很重要,常称某某人“端正威仪”,皆是因为官员很注重个人卫生,讲究“净”,

不然的话,皇帝把你叫到前来,这官员头发打着绺,油渍麻花的,皇帝估计都没心情跟他说话了。

用温度适中的水先打湿长发,又打上皂角,

原本,刘据还想着,用科馆做洗发水生意,后来发现,护发这一块,汉人已经研发的很牛了,根据不同需求,将不同药材混在一起泡水,洗出来的效果就非常好了,

像刘据记忆中,看过的某某营销号,说古代女人头发远看可以,近处闻是臭的,在贵族女人中,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出现的,

至于香水生意,刘据也没做成,汉末有一典故,叫“荀令留香”,说是曹操的谋主荀彧,去别人家的做客,坐过的席子都带着香气,

史书上记载荀彧外貌“为人伟美,瑰资奇表”,试想一下,一个顶级大帅哥,还是数一数二的高智商人才,而且身上还带着清香,合着什么好事都让他给占了!

这一辈子活得是真爽!

“陛下,妾身为您倒水。”

“好,”

刘据递过匜器,自己的头发太长,一手提着匜器倒水,另一只手抓发,确实是不太方便,

史氏脸唰一下就红了,越看脸上越热,脸上越热又越想看,

刘据随他爹,身材高大匀称,低着头沐发时,胳膊上的肌肉轮廓更加清晰,

“等下去叫膳夫,做上百人吃的伙食,要有酒有肉,再送到夜巷。”

史氏回过神,应道,

“是,陛下...要不要送去时,说一下是天子赐食。”

刘据动作停住,赞许的看了史氏一眼,

笑道,

“就按你说的做。”

天子赐食是荣耀,是必须要吃的,不吃就是谋反,所以,皇帝给臣子赐下的毒酒,他们硬着头皮也得喝。

史氏嗯了一声,又开始偷看刘据,

“好了,”刘据抓住头发,“派人去找金日磾、魏相,到未央宫等着朕。”

“知道了。”

史氏起身,背对刘据,咬住嘴唇,用手给脸扇了扇风,这才算是静下来。

.........

未央宫

洗沐好的刘据,换上缕金丝玄袍,

不得不说,自秦始皇开始,审美就很牛,黑色的龙袍,真要比纯金色的龙袍帅太多了,

黑龙袍,黑发,黑瞳,

刘据高坐在龙椅上,就似天神一样,令人敬畏,

“微臣参见陛下!”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未央宫。

前面的是金日磾,后面跟着长着两条白寿眉的青年,就算不是相面的来看,普通人也能看出此面相是大福之相,

白寿眉青年未着朝服,名魏相,是天光二年举贤良方正入京的学士。

汉代选官有三途,

第一条路,就是开国文武的后代,譬如随刘邦打天下那些兄弟,而且还活着的,他们的后人,也都有官职入仕。

第二条路,就是军功上位。

汉文帝时,与民休息,没什么打仗的机会,所以,官员入仕的唯一途径就是第一条,家中有官或有官引荐,

文帝一看,这朝中全是关系户啊,虽然说,出身于官宦世家,天生就比普通人更早的接触政事,处理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眼界、手段、格局都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但是,相比于这个,文帝更需要官场的流动性,官场一定要像河水流动,不然爹当完儿子当,儿子当完孙子当,这就是往西周时的世卿世禄制倒退呢,

所以,文帝又设了个贤良方正科,

武帝更进爷爷一步,要求各郡国举孝、廉各一人,再入京由天子审核,把当官的权力又紧紧握回手上,

举孝廉是常设,贤良方正就改成了特科,不必规定在特定时间开科,只看天子有什么需要,需要懂文学的,就开科收拢文学人才,需要能说话的,就开直言极谏科,碰到什么天灾,就开科取有特殊才能的。

刘据登基第二年,昭告天下,要开特科选拔能养民的人才,这魏相就来了。

魏相与还有一个叫丙吉的,都是麒麟阁功臣之一,霍光的文官班底,魏、丙都善于养民,又关系极好,宣帝朝的治世就是由此二人打造,

但现在的魏相还略显青涩,一走进未央宫,就被刘据的气势给慑住了,

“平身吧。”

金日磾、魏相平身,

“桑弘羊乞老,大司农的位置就空了出来。金日磾,你随桑弘羊做了这么多年,你也应该能接手了。”

金日磾脸上无悲无喜,只感觉到肩上沉甸甸的担子,见到金日磾的样子,刘据眼中露出思索,但没说什么,龙眸继而扫到魏相身上,

魏相白眉抖动,嘴唇不住的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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