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将原因细细说了一遍。
城中不断有人失踪,终于引起了大理寺的注意,然后他们在京城排查,最后找到了曲裕德的城郊练蛊之处。
曲裕德招供说是为祁王练长生蛊。
被解救出来的一个男人又指控说,抓他们的幕后人带着面具,看不清样貌,但是却穿一身绛紫蟒袍,佩戴蟠螭纹玉佩。
众所周知,祁王喜穿紫衣,配蟠螭纹的玉佩,因为那玉佩是他母妃死前赠送他的最后一次礼物,所以那枚蟠螭纹玉佩也是他独一无二的标识。
刚巧最近祁王派人在查练蛊之事,派人蹲点过城郊别庄,被城郊村民看见。
这就有了充分的人证。
尽管祁王反驳他也是发现了人口失踪,为了查出端倪才派人去蹲的,但是可信度无疑很低。
只要再有物证,几乎就可以定罪了。
可大理寺的人上门搜索时,没有搜出物证,甚至没有搜出任何关于蛊的东西,书籍。
一下子案件又搁置起来。
不过因为这人证的口供在太子的操作下演变出各种流言,还是将祁王拖下了水,辛辛苦苦积攒的好名声,一朝尽毁。
顾长凌听完面色沉静。
云朝道:“我会中蛊,就是因为去查了那个城郊别庄,我当时收到一封信,说是我的婢女彩云被那里的人抓了,我潜入进去后拿到了证据,但是被云薇拿走了。”
“她说会送给人去查,所以,是送给了祁王对吗?”
顾长凌嗯了一声,攥紧了茶杯,“我们被设计了。”
“有人利用了云薇,把消息递给殿下,引诱殿下去查。”
当时他们正发愁临安之行到底该如何做,刚好云薇送来了证据。
就是因为云薇临时送来的这个证据,才让他想到了如何化解临安之行的法子。
顾长凌走时和殿下商量过,打算用云薇提供的练蛊消息,查到属实后给太子一重击,坏了他的声誉,然后祁王顺势出面,接手改稻为桑一事。
如此,他就可以尽心去执行改稻为桑了。
却没想到,从头到尾,他们都被算计了。
殿下恰巧因为追查练蛊之事,被太子反污蔑。
若不是走时他出于不安,提醒了一句,那些物证不要放在府上。
怕是大理寺搜查的时候祁王就已经被定罪了。
云朝自然也知道这其中是有蹊跷。
从他接到那封莫名其妙的信开始,就知道这中间,除了太子和祁王力争,背后还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搅动一切。
顾长凌问:“皇上如何处置的殿下?”
云朝道:“曲裕德招供后当日就暴毙在牢中,无法再查,那个被解救出来的男人也被中了蛊,只记得幕后人每次来都穿一身紫色蟒纹袍佩戴蟠螭纹玉佩,说完这些也死了。”
“因没有关键性的物证,且祁王殿下没有合适动机,案件存在疑点,所以殿下暂时被幽禁在王府,等待大理寺进一步的调查。”
“不过,最近有了进展,当时被解救的人里包括我的婢女彩云,她很幸运,被叶姑娘救醒了,做了人证,因为她仔细比对过祁王的蟠螭纹玉佩,发现和那位带面具的男人带的蟠螭纹玉佩的飘花不同。”
“由此提供了新的口供,祁王可能是被陷害的,不过练蛊之事,牵扯诸多人命,不能儿戏,所以祁王殿下还是被幽禁在府中,等待后续进一步调查,再做决定。”
虽然没被定罪,但是却限制了殿下的行动,且还能光明正大的监视,殿下最近怕是都不能有动作了。
不仅不能有动作,还得小心翼翼,太子殿下肯定会趁现在,极力拔除殿下的积攒的势力。
顾长凌拧眉,“那个练蛊之处,到底练得是什么样的蛊?”
云朝摇头,“这个太医也看不出,因为很奇邪,且残忍,是用人作为蛊虫载体提取的。”
当时揭发这个练蛊之处时,那些蛊人都被安置在一个棺材里。
全身上下遍布着一种诡异的青紫,血管之中游虫浮动,清晰可见,甚为恐怖,偏但那些人却都是活着的。
当被抬出地下城,见了光那些人才瞬间失去生命。
被解救出来的唯一男人,估计是刚被植入蛊虫不久,所以见光后说了一段话才死。
至于彩云,她许是比较幸运,应该还没来得及被种蛊,只是被弄昏了,绑在地下牢房。
顾长凌诧异,“叶姑娘也不知道是什么蛊吗?”
云朝微顿,“她没有去现场,所以不知道。”
当时现场被官府封锁,闲杂人不得靠近,梦娆并没有去现场,只是被他请去看彩云的时候,从彩云那里知道点细节。
不过她并没有多大反应,唯听到别庄练蛊的那些人的惨死,叹了一口气。
云朝想,她或许是觉得可怜吧,毕竟,她心地是善良的。
顾长凌已经理出了思绪,不过他还有些不明白。
以幕后人这紧密的设计,为什么独独存留彩云的性命,给祁王这么大一个翻身的理由?
“你那婢女,如此心细,连玉佩里细微的飘花都记得住,对幕后人样貌没有一点线索吗?”
“没有,幕后人覆面,不过彩云说对方应该身体不好,她听到过对方咳嗽,仅有一两声。”
咳嗽?
顾长凌沉思片刻,忽然说:“师弟,还得再请你帮我一个忙。”
叶梦娆的房间内,云薇同样震惊不已。
她本是关心大哥的身体,得知没事后,又担心朱砂痣会不会询问她画中人的事,就故意岔开了话题,随意问了下京城状况。
却怎么都没想到听到了祁王的消息。
祁王会去查曲裕德,是因为她给的消息。
可是怎么都没想到,祁王去查的时候,反过来被人利用他才是练蛊的幕后人。
梦娆说因为没有物证,所以祁王暂时被幽禁。
是祁王谨慎,把她给的物证放在别处了吗?
不然,祁王这罪绝对是没得跑。
这一切究竟是巧合?
还是……连她也被利用了?
若是被利用,又是从什么开始的?
云薇揉着眉心,把事情一幕一幕往后倒退。
“薇薇,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叶梦娆关心的声音打断了云薇的思绪。
她摇头说没事,然后问道:“梦娆,你救了大哥的婢女,能不能判断出她中的什么蛊,背后之人想练的是什么蛊?”
叶梦娆微顿,“我判断不出,因为彩云没有中蛊,她约莫是还没来得及被种蛊,只是被药弄昏迷了。”
“至于现场,我没去,那里早已封锁,我就是看过彩云而已。”
彩云没有中蛊?
不可能是来不及,彩云被抓走了许多天,为什么背后人独独留了彩云的命?
若不是彩云最后的翻供,祁王也不可能多一项有力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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