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燕顿住,“你知道了?”
陆行川抬眸,眼底竟然有些泛红,迫切道:“我都知道了,燕儿,是我亏欠你,让你为了二十两,如此委屈。”
“我已经快好了,马上就能挣钱,这二十两我来还,只要你不走,欠多少钱都由我来还,往后我不让你吃苦,我一定会努力给你更好的生活的,你相信我。”
锦燕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种慌张的样子。
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笑道:“傻啊,我为你放弃了绣庄,又岂止是二十两,如今又怎么会因为二十两离开你。”
她亲吻他的脸,那么温柔的安抚他,“当时你身受重伤,要看病抓药,我是跟邱健借了二十两,立了字据,若是一月之内还不上,便留下来给他做媳妇。”
说到这,陆行川掌心一紧,将她死命固在怀里,勒的锦燕的腰都痛了。
她也没推开他,仍笑着说,“但是你放心,到今日为之,那二十两我已经还上了。”
“还上了?”
“嗯,你忘了,我是商人呀,不仅仅是刺绣,在商人眼中,任何事都可能是赚钱的机会,而且,我身边还有你这个气运之子,运气自然不会差的。”
锦燕说她是没有挖到野山参,但是前两天却在一家酒楼找到了工作,酒楼老板看中了她出色的算账能力,聘她去酒楼当账务。
一个月给她二两银子呢。
二两不少,但是还钱却远远不够。
锦燕在酒楼观察了几天,发现菜色不错,但生意却淡,于是给老板支了一招,让他做出酒楼特色,除却菜品,服务才是至关重要的。
锦燕在京城结交了不少权贵,深知他们的挑剔心理,还有虚荣心,必须让他们感受道在你这里宾至如归。
除了服务,雅,也是现在有钱人的追求。
他让老板聘请会弹琴的姑娘,每日就餐时,有免费弹琴助兴,且消费到一定程度,还能点曲。
锦燕利用自己的经验,给老板定了一套计划,试用三天,果然酒楼生意翻了一番,老板按约,给了她三十两银子。
锦燕说:“今天老板把钱给我,我当场就把钱还给邱大哥了,而且我们还有余,能再撑一阵呢。”
所以今天回来时,她才那么高兴。
陆行川相信燕儿的经商能力,只是诧异道:“早两天怎么没听你说?”
“还没拿到钱,我可不想让你白开心呀,今天就打算跟你说的。”
燕儿确实是这性子,很沉稳,没有实打实的事,不会轻易下结论。
陆行川欣喜不已,忽然又想起,“那你说的把他送走,是说谁?”
锦燕愣了下,笑了起来,“我说的是我们路上遇到的一只受伤的狗呀,一直跟着邱健,邱健想养,但是邱老太不喜欢狗,就放在外面悄悄养的,说等那狗腿好了,在送他走的。”
狗……
亏得陆行川竟然自动代入了自己。
不过终于解开了心结,燕儿不会抛下自己。
陆行川轻松起来,抱着她时,才注意她腰侧的衣服破了。
锦燕立刻攥住,起身又拿了一件衣服穿,说:“今天回来时被一辆马车刮破的,在外面邱大哥怕我出糗,才把衣服借给我遮遮的。”
难怪,她今日回来披着邱健的衣服。
陆行的心结彻底解开了,拉着锦燕道:“我如今已经能走了,我想明天离开。”
锦燕稍微思索了下,“也好,毕竟我们待久了,怕给邱大哥招来麻烦,那你先收拾收拾东西,我去给你熬药,顺便做饭,今夜我们吃最后一顿饭,就当告别。”
陆行川笑了,“好,我马上收拾。”
他勤快的像个灰姑娘,把衣服都整理打包好,还热情的把他们住的屋都打扫干净,蜘蛛网都给扯了。
等他都收拾好,就想去厨房,看看燕儿要不要烧火。
他知道以前燕儿在厨房忙,都是邱健帮忙添火的。
如今他能动了,这活儿可不能便宜邱健。
可谁知刚走出房门,透过厨房窗户缝隙,竟然看到邱健抱着燕儿!
虽然就一瞬,燕儿推开了他。
但是软绵的力道,哪里像是推,不如说是闹。
一霎陆行川目眦欲裂,死死的从外面盯着他们。
锦燕推门出来,见到他,笑着迎上去,“你怎么来了?药我熬好了,走,我们回屋喝药。”
她刚走到陆行川面前,忽然他一伸手,直接把她辛苦熬的药打翻了。
滚烫的药落在地上,药碗四分五裂。
锦燕很是心疼,“你疯了,你知道这药多贵吗?”
“是,我是疯了。”
才会相信你不会离开我,你说的都是真的,是他自己多疑。
却原来,你都跟邱健抱上了。
想起来先前自己眼巴巴的求她留下,陆行川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
“苏锦燕,你骗我,你若是看上了邱健,直说就是,我没那么小气,成全你就是,何必要假惺惺的来安慰我。”
“你胡说什么!”
“怎么,这么大反应,我戳到你痛处了?”
陆行川笑的阴阳怪气,“我都看到了,看到了你跟他卿卿我我,苏锦燕,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要去找别人,我说了我以后能给你更好的生活,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锦燕气的浑身都在抖,气的都要笑了,“是我不相信你,还是你不相信我?”
眼见不一定为实,他一个在深宫长大的皇子怎么可能不知。
说来说去,是他不信任她罢了。
她可以跟他吃苦,可以跟他流浪,但不能容忍他对自己,竟然只有这一点信任。
锦燕不想在外跟他吵,让邱大哥难堪,便蹲下去,去捡碎片,“你先回屋吧。”
她越是这么淡,陆行川越是生气,猛地上前将她拽起来。
这一拽,锦燕眼前一阵晕眩,跌了下去。
“燕儿?”
陆行川终于发现不对,赶忙要去接着她。
可惜有人比他更快一步,将燕儿抱起。
“邱健,你放开她,她是我夫人。”
邱健一向憨厚的样子,难得带有一丝凌厉,“你若真当她是夫人,就不会这么怀疑她。”
邱健稳稳的将锦燕抱回屋。
陆行川在后也不顾着这些了,赶忙跟上去。
他虽然能走,但是到底未曾痊愈,此时也根本抱不动燕儿。
邱健将锦燕放到床上,说:“她挖金线莲时,掉过崖,后背有伤,这几天又一直奔波,估计是后背的伤口没处理好的缘故。”
“我那里还有金疮药,待会给你送来,你帮她处理。”
掉过崖受伤?
为什么他不知道?
为什么燕儿没说过?
奔波,燕儿这几天不是都在酒楼算账吗,去哪儿奔波的?
还有挖金线莲,那是什么?
陆行川抓着邱健问:“燕儿到底隐瞒了我什么?”
邱健停住,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一声叹息。
终于说出了锦燕的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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