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濒死(1 / 2)

我栖春山 雾枝亭山 1722 字 5天前

陆温并不想问那些“你有没有爱过我。”之类的废话,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她和他,是同一类人。

爱,或许有,又或许没有,总之,都不是两人心中最要紧的事。

所以答案,她不关心,也不在意。

现在,她只要他死。

她的匕首,袖箭,暗器,都在天爻谷的水流里,被冲落到了不知何处,现今,她唯一的武器,只有这把鬼曲。

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紧紧握着鬼曲剑,对准了他的胸膛。

她的腿上,难以避免的被崖底的乱石擦伤,又混着湿凉的雪,冰冷冻人,加之鬼曲极重,她双腿颤颤,几乎有些站不住。

纷飞琼瑶,雪落枯枝,云雾迷蒙,遍野清白。

谢行湛唇色很淡,唇边却止不住的呕着血,他仰躺在地,血迹滚落,淌在剔透晶莹的积雪上,似红梅落雪。

他的眼睫上落了一片雪,视线是模糊的,但其实,没有这片雪,他的世界,依旧是模糊的。

只是他望着她,觉得她举起剑,眼眶分明通红,眼神却如寒霜凛冽的样子,很美。

他也不想的。

执棋人,爱上棋子,多么可笑,偏偏他就这么可笑。

风声依旧在他耳边呼嚎,太吵了。

他看见她唇齿抖动,却因风儿呼啸,那句话被风声吞没。

好在他的耳朵,因为体内毒素的关系,时不时会听不见别人的话,所以他学会了辨认唇语。

这项技能很有用,加之他掩藏得很好,没有人发现,他是个又盲又聋,还尝不出味道的废人。

他辨认出来那句话,只有三个字。

“去死吧。”

他笑了笑,阖上双眸。

他为北弥,做的已经够多了,借一场天灾,兵不血刃的瓦解了南凉的统治。

自从那封与震北王所筹谋以命换命的书信,被陆温发现。

她就从未停止过刺杀他。

那一日,她站在城墙下,死死盯着震北王身受凌迟的那一幕,一语不发,似乎要把那个血淋淋的场景,钉入自己的脑海。

而她神色木然,哪怕喉间涌上一丝腥甜,也只闷头饮下。

他在旁望着她,知道她是何等绝望心境,才会那样沉默,如顽石,于夜色下立了一夜。

她将恨意掩藏得很好,以致于,他数度险些被她暗中取走性命,仍旧执着的想,不是她。

直到她一袭黑衣,肃杀之气凛然,从重华宫逃了出来,沉闷的影子落在他的床前,他终于了断了自己的痴心妄想。

他本该杀了她的。

可他只是,用了浮珞子,催眠了她,使之忘记一切。

可她是那么的聪明,这些事,都是他做的,而她抽丝剥茧,就能找到全部的真相。

那把鬼曲剑,是世上唯一一把,淬过数万人血的神兵利器,北阻鞑靼,西击北弥,戾气颇重,外形却是一柄极温和,极清雅的剑。

直到那剑狠狠刺入他的胸膛,殷红的血液,弥漫出来,如火红的朝霞,渲染大地。

他才意识到,自己这一世,注定了会死她手。

他已然重伤,又受一剑,意识模糊,却仍然挣扎着,想要说一句话,告诉她,没事的,别害怕。

自己早就做好了……死去的准备。

但他只是又呕了许多血,喉咙如同撕裂,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他不甘,羽睫振颤,声如蚊蚁:“我……”

她听不清,也看不见,只能屈膝在他身侧,冷眼旁观。

“什么?”

他一字一句,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我死了,你会伤心……么?”

她说:“不会。”

她只刺了他一剑,整个人却颤抖着厉害,她分不清自己的面颊上,是汗液,还是泪水。

总之,她的胸口无端端的疼痛,她实在受不住,捂着胸口,跪在地上下,大口的喘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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