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好一个不要脸的人
“一把匕首,一件衣服?”
诸葛延半眯着双眼,虽不知这两件东西与楚倾月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有什么联系。
但他有一种预感,接下来的事情会很有意思,不由得,心中对楚倾月的轻视之色减少了许多。
“对,一把匕首一件衣服,那么新的疑问又来了。”
楚倾月放下手中莲花长衫,目光轻轻扫过,最终落在了李淮玉的身上。
“卿玉楼莫姑娘的匕首怎么会出现在凶案现场,原本穿在王宁萱身上的莲花长衫为什么会沉入水中?答案很简单。”楚倾月故意停顿了一下,捕捉着李淮玉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那是要将她杀人灭口的杀意,就像当日在大理寺卿李淮玉一剑刺来之时的杀意一模一样。
“什么答案?”
诸葛延也寻着楚倾月的目光看向李淮玉,不解楚倾月唇角的那一抹笑意为何。
“答案便是当日案发现场不是三个人,而是四个人,卿玉楼莫姑娘也在其中,与李淮玉一起杀了王宁萱。”
楚倾月话一出口,瞬间,大理寺公堂上众人皆是震惊的表情,包括被认定为杀人凶手的柳予安亦是如此。
“楚倾月,你信口胡诌,王宁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为何要下此毒手。”
李淮玉怒目相对,噌的一声,左手拔出长剑,剑锋直指着楚倾月,势必要将满口妖言惑众的楚倾月杀死剑下。
众人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楚倾月口中杀害王宁萱的真凶怎么就从柳予安变成了李淮玉。
李淮玉可是王宁萱的未婚夫,再说了,这一切和卿玉楼莫姑娘又有什么关系,莫姑娘不是在昨日的大火中已经被烧死了么。
“李大人,您别用那种眼光看着我,我胆小可受不起您恐吓,至于李淮玉是不是真凶,诸位听我说完不久知晓了。
楚倾月嘴上虽然说着自己胆小怕事受不得惊吓,可脸上那一抹嘲讽的笑意却是没有半分害怕的样子。
“诸葛公子,你既然是状元郎必定知识渊博,可否翻一下这句波斯语。”
楚倾月将宽刃匕首递给了诸葛延,并告知诸葛延在刀柄中藏有暗格,暗格中有一张写了波斯语的玉牌。诸葛延接过匕首打开暗格,一张轻薄的玉牌上刻了一句波斯文。
“莫姑娘,你如明月般美丽动人,是我哈格斯一生挚爱。”
哈格斯西域藩王,三个月前才离开萧国都城,玉牌上的印章不存有疑。
“诸位也听到了,宽刃匕首虽然随处可见,但这一枚宽刃匕首是西域藩王哈格斯送给莫姑娘的礼物,却出现在清风阁,还是杀了王宁萱的证物,这是其一。”
“其二,我还查到一些好玩的事情,虽然咱不是什么八卦的人,可此时事关柳小侯爷的清白也就不得不说了。”
楚倾月越是这样说,众人的胃口越是被掉的高高。
“何事?”
诸葛延也问着楚倾月故意吊胃口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样的八卦事关这件案子。
“李淮玉李公子与卿玉楼的莫姑娘交情匪浅,不仅如此,二人还育有一子。我猜想,一定是王宁萱无意间撞破了二人的奸情,想要解除婚约,可李淮玉怎么会准许自己建立的人设崩塌,于是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联合莫姑娘设局杀了王宁萱,当然,这些只是我猜想的而已,李公子你说呢?”
话头转向了李淮玉,众人的目光也纷纷转过,一个个用那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李淮玉。
要知道,兵部侍郎公子李淮玉可是文雅窒息的公子哥,是多少女子心中梦寐以求的夫婿人选,如今听到李淮玉竟然和一个妓子厮混并且生下了孩子,不仅如此还残害未过门的王宁萱……
“乱说,本公子才不认识什么卿玉楼的莫姑娘,更不会杀死宁萱,你为了给杀人犯翻供竟然编造谣言惑乱人心,其心可诛!”
说着,李淮玉执剑冲了上来,对准楚倾月一剑刺来,就在剑锋即将刺入楚倾月之时,诸葛延一步上前大手一挥摊开了李淮玉的杀招。
“急什么,尚且等楚大小姐说完在做定论也不迟。”
诸葛延对李淮玉的态度很是冷漠,准确来说从一开始就没拿正眼看李淮玉,在楚倾月看来,诸葛延不像来给王家李家当状师,更像是来看热闹的。
“楚倾月,匕首的源头解决了,莲花长衫又作何解释?”
诸葛延问着楚倾月第二件证物又如何能证明是李淮玉杀的人。
“这件事情还要归功于小侯爷,据小侯爷回忆当日案发之前他曾经闻到李淮玉身上有一股桃花香,这味道正是红妆铺子售卖的桃花香粉,而且桃花香粉的味道持久不散。”
柳予安主动归案之时,衣襟上也透着一股淡淡的桃花香,可以说在清风阁湖心小筑的三人身上都会沾染莫姑娘身上的桃花香,可为何在检查王宁萱尸体的时候原本应该穿在身上的莲花长衫变成了绯色的樱花长衫。
“为何?”
“因为莫姑娘要杀了小侯爷,王宁萱拼死护着小侯爷与莫姑娘争执了起来,身上不仅沾染了更多桃花香,同时,衣服上的流苏刮住了莫姑娘头饰佩戴的事物。”
案发突然,莫姑娘和李淮玉在精心布置了现场之后,无法处理王宁萱的衣物只好将其裹上石头沉入湖中重新换上一件衣服,湖心小筑外围石碓少的一块足以说明一切。
“等等……在下有些不懂,你方才说王宁萱是李淮玉和莫姑娘所杀,为何现在又要说莫姑娘杀小侯爷。”
诸葛延的疑问也是众人的疑问,楚倾月刚才说的和现在说的不一样,自己都弄混了么?“这一场阴谋原本就是为了杀了柳予安而准备的,王宁萱只是做了替死鬼死在莫姑娘手中,这让李淮玉和莫姑娘改变了计划,将计就计让柳予安成了杀人凶手,我说的对么,李公子!”
“一派胡言,本公子为何要对柳予安起杀心,王宁萱是本公子深爱之人,而你口中的莫姑娘与本公子又有何干系,更别说那些编造的谣言。”
李淮玉绝口否认楚倾月所说的一切,赤红着双眸怒瞪着柳予安和楚倾月。
“柳予安,我与宁萱一直将你当亲哥哥,而你竟然对宁萱做出那种事情还杀了她灭口。”
“我没有,从小到大我都当你们是亲弟弟亲妹妹,更是没有非分之想。”
柳予安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手脚上的枷锁叮当作响。
“我看到宁萱死在面前何尝不心痛,至于醉酒杀人纯属放屁,你和我一起长大的,难道还不知道小爷喝多酒就是酣睡么,何来杀人一说!”
“楚倾月,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
一道沉闷的声音回响在大理寺公堂内,威胁之意尤为浓重。
说话之人不是被人正是李淮玉的父亲,兵部侍郎李大人李云超。
不过,在李云超话音落下之时,老侯爷柳上清也开了口。
“李大人,这件事情你我都是旁观者,霍大人自然会秉公办案,用不着你我用权利欺压后辈。”
老侯爷回怼兵部侍郎的同时也在告诉楚倾月,有什么话尽管说,只要有他在别人敢把你怎么样。
一时间 ,大理寺的气氛压抑到了窒息,静的连吞咽口水的声音都显得那么清晰。“哦,对了!我才想起一件事儿。”
佯装着忘记了事情的楚倾月从怀中拿出了一锭银子,将其交给李淮玉。
众人又是对楚倾月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表示不解,她到底要做什么。
“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你和莫姑娘的孩子好像叫李天赐,今儿正好两周岁了,这个就当做祝贺小家伙两岁的礼物,钱虽然少了一些但也是个情分不是。”
见李淮玉怒瞪着自己没有收下银元宝,楚倾月耸了耸肩,将银元宝扔给了闵元。
“闵元,替我把银元宝送到西城李家别院,去的时候动作轻一些,这个时候莫姑娘正哄着孩子睡午觉呢。”
什么?
莫姑娘不是死于昨天那场大火被烧成了焦炭么,怎么会在李家别院。不仅仅是围观的百姓,当事人李淮玉听到楚倾月说的这一番话也慌了神。
诸葛延一瞧李淮玉的样子,心中有了定数。
“来人,以最快的速度派人前往西城李家别院将莫姑娘押上公堂。”
霍安命令大理寺侍卫将人带来,至于一切是否和楚倾月说的一样,众人就等着大理寺的人能否将莫姑娘带到众人面前。
足足半个时辰的时间,气氛压抑到了可怕,尽管李淮玉保持着沉稳的模样,可眼神之中的慌乱早就出卖了他。
“大人!卑职无能,莫姑娘在一群黑衣人的护卫下逃脱,请大人责罚。”
浑身是血的大理侍卫单膝跪在公堂上,显然是经过了一场恶战。
但听到大理寺侍卫的话语之际,李淮玉松了一口气,与其父李云超对视一眼后一步上前。“大人,楚倾月诬陷我与莫姑娘,这事完全就是凭空捏造,我才想起来,卿玉楼的莫姑娘一年前与我未婚妻王宁萱有所争执,若柳予安真的是被人冤枉,那真凶必然是伪装葬身火海的莫姑娘,我身为宁萱未婚夫,必定将莫姑娘斩于剑下。”
李淮玉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斩钉截铁,楚倾月不得不为其鼓掌。
好一个恩断义绝不要脸的李淮玉,竟然将所有的事情都推脱给了旁人,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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