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翎啊苏云翎,你可真是个蠢货!难道到现在你都还没有看明白吗?轩哥哥喜欢的人从来就不是你,而是我!即便你死在他面前,他也绝对不会为你掉下哪怕一滴眼泪!哈哈哈……”
女子尖锐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之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不可能……这不可能……”苏云翎瞪大双眼,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哼!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真相!其实,笙儿根本就是我的亲生儿子,而你却一直傻傻地以为他是你所生。哈哈,真是可笑!”女子继续冷笑着说道。
苏云翎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
苏云翎心如刀绞,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苏云翎,你早就应该死去!现在,就让我来送你一程吧!去死吧!”女子突然伸出手,狠狠地向着苏云翎推去。
“去死吧!”
……
恶毒尖锐的女声不断地在脑海中回响,仿佛要冲破头颅一般,苏云翎像被电到一样,条件反射般坐了起来。
她摸了摸额头,发现自己竟然出了一身冷汗,衣服都湿透了。
花园一角,月季花艳丽娇美,似还沾着清晨的露珠,迎着朝阳轻轻摇摆。
苏云翎怔了怔,府里的月季不是因为白雪嫣不喜,全都铲除了吗?
谁在花园新种的月季?
是秋实?不,秋实已经被霍氏杖毙了,她再也见不到秋实哄她开心的笑脸。
苏云翎心头闪过一丝悲凉,突然想起白雪嫣推她那一下。
身后是万丈悬崖,她应该摔个粉身碎骨,怎么会在这里?
胸前如丝绸般柔顺的长发自然垂下,宛如瀑布一般漆黑亮丽,她微微一怔,猛的握住发尾。
她的长发早在数年病痛的折磨下苍白干枯,怎么会这么黑亮柔顺?
她的眼眸微微睁大,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快步走到湖边。
湖中映照出一张陌生而年轻的面容。
标准的瓜子脸,皮肤白皙如雪,一双犹如墨玉般深邃瑰丽的眼睛,眼波流转之间,透露出丝丝妩媚与温柔。
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苏云翎怔怔的愣了好半晌。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见过这张充满胶原蛋白的年轻脸庞,似乎从她嫁进长兴伯府后,就没有再见过了。
她被婆母磋磨,被丈夫欺辱,生活早就磨平了她的棱角,才三十多岁,便已染了垂暮之色。
而这张脸是那么年轻,充满生机和活力!
她难道……重生了?
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道熟悉的女声,清脆悦耳。
“小……少夫人,您怎么了?您没事吧?”那声音听起来有些别扭,似乎对这个称呼还不太习惯,一不小心就叫错了开头。
“秋实!”苏云翎下意识的惊呼,扭头,便对上了一张略显稚嫩的脸。
秋实手臂搭着刚取来的披风,被拔高的声音吓到了,眼神惊愕的看着她。
她却紧紧抓着她,神色激动的问,“春华,春华的腿还好吗?”
“春华姐?春华姐挺好的啊,现下应该在厨房给少夫人煮桂花银耳羹,待会儿少夫人从大夫人那儿回来就可以吃了。”
秋实不明白少夫人为什么这么激动,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回了。
苏云翎却像提着的心落了地,猛的一把抱住她,任凭那干净的狐裘披风落了地,也不愿放开。
秋实一脸无措,却能切身感觉到少女的伤心,连忙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少夫人,秋实在呢,少夫人别哭,别哭……”
她哭了,哭得伤心,哭得压抑,哭得高兴。
真的是秋实,秋实还活着,春华也没有断腿,一切都好好的。
她真的……重生了!
一刻钟后,苏云翎擦干泪水,已经调整好了心情,握着秋实的手,从头到脚细细看她,片刻后眼圈一红,似乎又要哭了。
“少夫人,您到底怎么了?”秋实十分担忧,她不过回房拿了件披风,少夫人就被人欺负了?
苏云翎却摇着头,好半晌,才将涌起的情绪压了回去。
“我没事,就是被晨风迷了眼。”她笑着,声音还瓮声瓮气的,却温声安抚着秋实。
“现今是何年月日?”
“少夫人,今日是凌日历二百三十一年三月初三,您刚刚嫁进长兴伯府才不过五日。”
“少夫人难道是这两天太过劳累,竟然连日期都记不清楚了吗?”秋实本还在意苏云翎的失态,闻言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瞬间红了眼。
“少夫人,您自幼娇生惯养,怎么能承受得了大夫人这样的折磨呢!奴婢实在是心疼您。”
她想起刚刚苏云翎的大哭,心中越发难受。
小姐性子温婉,从不轻易暴露情绪,这段时间真的太委屈她了。
苏云翎的思绪逐渐飘回过去,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她本是将军府嫡女,却被人抓包私会外男。
被叔婶逼迫嫁入长兴伯府后,新婚之夜,丈夫离家出走整整五日,使得初为人妻的她成为了全城的笑柄。
更令人心寒的是,婆母不仅对她的遭遇视若无睹,甚至将所有责任都归咎于她身上。
婆母责怪她无法拴住丈夫的心,指责她无能无用。
自那以后,她每日凌晨寅时就要起床,侍奉婆母直至卯时,婆母还要求她随时待命,听从使唤。
母亲病逝前曾交代她,嫁了人要收敛性子,侍候丈夫,孝敬公婆,任劳任怨。
她默默忍受着一切,竭尽全力地孝敬婆母,善待小姑子,甚至对丈夫带回的妾室也关怀备至,不敢有丝毫怠慢。
她一直将母亲的教诲铭记于心。
然而,她最终得到了什么呢?她失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却替仇人养育了几十年的孩子。
她一生都在忙碌,为这个家庭付出一切,让家人享受着舒适的生活,但没有人真正在意过她,甚至没有人关心过她一句话。
最终,她染上了痨病,被白雪嫣和叶长轩背刺,一把推下悬崖!
即使现在闭上眼睛,苏云翎仍然能够清晰地回忆起叶长轩和白雪嫣那恶毒而冷漠的面容!
这些记忆如同锋利的刀刃,不断刺痛着她的灵魂。
苏云翎紧闭双眸,只觉得头痛欲裂。
倘若时光能够倒流,回到尚未出嫁之前,她必定会竭尽全力去阻止这桩婚事的发生。
然而,事到如今,一切都已为时过晚。
她想自救,想报仇,想好好活着!
但在这个充斥着封建礼教的社会里,女子无论是选择和离还是主动休夫,都是绝对行不通的,这会给娘家带来无尽的耻辱。
除非……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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