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河边躺了一个女人。
她身形中等,齐肩的头发只用一根发带束在脑后,身上穿着一袭黑色紧身武士服。
尽管已经昏迷不醒,手里的利刃却依旧握得死死的,怎么也不愿意松开。
苏云翎习惯性的探了探她的脉搏,确定还有救时松了口气。
“秋实,帮我把她搬到小木屋。”
这地方距离小木屋还有段距离,两人费了些劲儿才用马车把人搬到小木屋。
苏云翎又仔细给她检查了身上的伤。
胸口有一处刀伤,很深,就差一点点便要划破心脏,腰腹也有一道剑痕,被河水泡得有些发白。
除此之外,她脸上手上脚上还有许多细细小小的伤口,新旧叠加,颇为狰狞。
秋实看得小脸惊惧:“天哪,她,她这是哪里来的这么多伤口?谁啊这么残忍,竟然连女孩子的脸都不放过?”
“如果没有这些伤口,她恐怕已经死了。”苏云翎心情复杂。
前世遇到剑痕,是在她凭借过硬的身体素质熬过这一次重伤之后,再次行刺北野望时。
可惜,她还是失败了。
当时她挟持了她,上了云山深处,两人在深山住了一段时间。
苏云翎这才了解到这个年纪轻轻女孩子的不容易。
她从三岁被“头儿”带到杀手组织,便一直处在血腥的杀戮当中。
要么杀了对手,要么被杀,没有第三个选择。
这些伤痕便是由此而来。
能落下伤痕,是因为她还活着。
她被关训练了十二年,十五岁才允许出师,第一个任务便是刺杀北野望。
但她失败了,而且是两次都失败了。
她被杀手组织追杀,最后力竭死在了乱剑之下。
死之前,她听到她叫了一声“姐姐”,是对着她的方向叫的。
这个可怜的女孩子,唯有跟苏云翎在云山上短短半个多月的相处,才真正感觉到自己也是人,一个活生生有情感的人。
前世,苏云翎没能救下她,内疚了一辈子。
这一世,她不想再错过。
她将随身携带的药丸喂到了女孩嘴里,小心的用勺子喂了些水,这才剪开她身上的衣服,替她处理伤口。
十五岁的女孩子,本应该白白净净的身上,却布满了大大小小狰狞的伤痕。
老的已经长成无法愈合的蜈蚣疤,新的刚冒出粉色的肉芽,看得人触目惊心。
秋实已经捂着嘴,眼里蓄出泪。
苏云翎鼻尖酸酸,吸了吸鼻子,将一袋蒙汗药递给秋实,打发她出去。
“把这个兑水,给外面那个人喂下去。”
苏云翎说的那人是北野望。
救剑痕的时候,她顺带着用马车把北野望也拉了过来。
不过她可没有救他的打算。
凌云和北齐在国事上,可是对立的。
秋实点点头,按照苏云翎吩咐去行动。
苏云翎则小心的给剑痕把身上的泥沙清理掉,又给她上了药,这才帮她盖上被子,走出了木屋。
天色尚早。
苏云翎瞥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北野望,让秋实跟她一起将人扶到马车上,赶着马车上了云山。
折腾了一个时辰,马车走到山间一处庭院,两人合力把人扔到了院子门口。
院门上行云流水的草书上书:九毒斋。
苏云翎嘴角勾勾,又在北野望身上塞了些银子,这才带着秋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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