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贵丹、赵鹭珩下了马车,门口的两个管事跟看着救星似的冲上前。
一个哭丧脸,“大爷,家要没了,兰二爷把、把老太太院子砸了!”
一个抹着额头急出来的热汗,“还有兰三爷,把,把我们三爷揍了一顿!”
兰贵丹、赵鹭珩毫不关心这些,异口同声:“睿哥儿呢!”
管事听着睿哥儿名字更是要哭了。
“睿哥儿被兰家两位爷抱着去了老太太院子,结果不知怎么就动起手了……”
“兰二爷、兰三爷身边带了个小少年,好能打,把平哥儿牙打掉,还,还撺掇睿哥儿打回来!”
兰贵丹顿时安心不少,心道:一会儿高低得给这孩子抓一把糖。
随着这句话,赵鹭珩脸色明显更黑了。
鹿鹤堂彻底炸锅。
兰贵丹入内,就瞧着二哥兰淮月负手而立,身边四个亲卫拎着刀虎视眈眈盯着周围,大有兰淮月一个吩咐,他们立刻动手的架势。
角落里,睿哥儿正把平哥儿摁着地上打,边上还站着个小少年,目光紧紧盯着平哥儿的丫头婆子身上,一副她们敢上前,他就敢动手的架势。
一副冷酷模样,那双能凝冰霜眸子,再配上他腰间别着的短刀,真挺唬人。
“你别朝着他肉多的地方打,没用,打脸。”那小少年低声提醒睿哥儿。
睿哥儿气鼓鼓,“他个小胖子,都是肉!”
平哥吃疼,使劲挣扎要把睿哥儿蹬开,“我要打死你!”
随着话音,睿哥儿被推开,还在地上滚了两圈。
小少年诶了一声,赶紧去追滚走的肉|球。
平哥儿的丫头嬷嬷见此,就要立刻去救小主子。
兰淮月凛冽声音响起,“我看你们谁敢!纵小欺大,外室子欺负嫡子,真不怕我上折弹劾你们赵家吗?”
丫头嬷嬷们瑟瑟发抖,不敢靠近过去一步。
有刀啊,她们害怕。
“二哥!”兰贵丹叫兰淮月。
这是真的砸院子了,入目处,没有一处是好的,地上躺了不少赵家小厮。
听着这声二哥,兰淮月脸上冷冽散去不少,循声看她,“我和你三哥还没给你料理完,再出去逛逛街回来。”
兰贵丹:……
跟来的赵鹭珩是被阿不摇晃回神的。
他不过就出去小会儿,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看又扑到平哥儿身上去打的睿哥儿,他疾步上前,把儿子从平哥儿身上抓起来,盯着旁边的小少年,“实哥儿,你给我的见面礼有点大。”
被叫实哥儿小少年眨眨眼,一脸无辜,“不是你让我来给你儿子做打手吗,打了。”
他摊开手,是一颗牙。
瞧着牙,再看平哥儿嘴里走之前还在的门牙,赵鹭珩颇为头疼“你这孩子!”
“爹爹,你抓疼我了!”拎起来脚不沾地的睿哥儿不乐意,扭了扭身体,挥着小拳头叫嚷,“是平哥儿先打我!”
忽而,赵鹭珩听着里面一声救命,是赵鹭政的声音。
兰老三年少轻狂,赵鹭政天地不怕,这二人高低以前就互看不爽。
他左右看看,只能把睿哥儿塞到实哥儿怀里,“看好他。”
实哥儿哦了一声,看仰头看他的小胖娃,又看倒在地上嗷嗷哭的平哥儿,“打呗,你爹都走了,你爹问起来,就说是他又起来打你了,我和你舅舅给你作证。”
睿哥儿抬起手,“疼。”
实哥儿:……
赵鹭珩怎么会有这种软趴趴的儿子。
正想着,一只手就摸到他头上。
暖暖的,吓得实哥一愣。
兰贵丹目光很是感激,“谢谢你替我护着睿哥儿了,在我回来之前,就麻烦你替我盯着他了。”
她说着,把睿哥儿手牵起来,拉着实哥儿衣摆,“好好跟着哥哥,姨母进去给你报仇。”
睿哥儿使劲点头,“平哥儿推妹妹滚台阶,我才骂他,他打我,我才爬起来推了他一下,三叔过来,平哥儿说我欺负他,三叔不信我,祖母又说我惹祸,还说妹妹是灾星,我顶嘴,就罚我跪在雪地里……”
实哥儿补上一句,“我同兰家两位官爷到时,正好瞧着小公子护着两个小姑娘,和一位衣着贵气的妇人叫板。”
兰贵丹说知道了。
她走入内,赵鹭政就在她眼前飞了起来,吓得她一个趔趄。
赵鹭珩伸手将她扶好,抬手护着她,也是被眼前狼藉弄得一时之间说不出话,“你这两个哥哥打起架一向敌我不分,他们打闹你离远点。”
“赵老三,你这种人渣,死了也好事。”
说话的是兰贵丹的三哥,兰淮邦,是个火爆脾性。
兰淮邦看进来的夫妻二人,动了动手腕,甩了甩,“得亏我和大哥今日提前回来了,才知道你们赵家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了,果真是会欺负人。”
“大哥救我!”赵鹭政朝赵鹭珩伸手,“兰老三要杀我。”
“诬告你是要坐牢的。”赵鹭珩很信兰家人品性,反观自个不成器的三弟,“你不是好好的吗?兰家也是读书人,虽说从军,也是儒将风范,你到底做什么了?”
赵鹭政震惊。
你到底是谁的哥哥!我都这样了,你不救我,还和我讲道理?
赵鹭珩扫了眼弟弟诧异的眸,又看盯着他的兰淮邦,耸耸肩,“我谁都不帮,你们自便,反正……”他扫了眼已爬起来的赵鹭政,“他也有后了。”
他能不知道自个弟弟什么德行,真的要死了,哪还有力气和他告状叫板,能借着兰淮邦将赵鹭政打顿好的,他求之不得。
兰贵丹走到兰淮邦跟前,对着他摇摇头。
“怕什么,打就打了。”兰淮邦看又进来的兰淮月,“我和二哥登门,听说你去兰家了,我就想着带着睿哥儿和团圆两个丫头一起过去小聚,谁知下人闪烁其词,我和大哥就来后院找,不得了,团圆姐妹抱着哭,睿哥被姜氏摁着下跪。”
兰淮邦看赵鹭珩,口吻很不客气,“赵妹夫,我兰家两个姑娘,都送到你家了,上一个咱们都没好好坐下来说道说道,这第二个兰家姑娘若是在你家有个闪失,我可就不好说话了。”
“你看,今日这事儿怎么了结。”
是要赵家给个兰家想要的公道了。
兰淮邦扯了倒地的椅子放好,示意兰淮月、兰贵丹、赵鹭珩都来坐。
“赵老太太。”兰淮邦叫了一嗓子,“知道你在,出来说两句。”
赵老太太一直都在,被两个婆子护在安全角落。
此刻也被搀着走了出来。
兰淮月略带歉意,拱手给赵老太太问好,“许久不见,瞧着身子骨愈发硬朗了,刚刚老太太朝着里面冲,可是受伤了,若是伤着了,我现在就把这小子打到你出气。”
赵老太太只能笑笑,“哪里。”她吆喝人进来收拾,知道三言两语是送不走这两尊大佛的。
兰淮邦白了眼赵老太太,只觉得她够装,“打老太太一进来,我就让她走远点,真有个一二,那也是她自己着急忙慌摔的。”
赵老太太当作听不懂话中揶揄,“好了,我知道你们兰家两个孩子是讲道理的人,今日这事儿我肯定会问清楚,谁都不偏。”
兰淮月一针见血,哦了一声,疑惑反问:“今日这事儿,若是还要坐下来分辨谁对谁错,那就是明晃晃偏心了。”
“老太太让我们坐下来议,是还要追究什么?怎么,我们睿哥儿还有错了?您这宅子我瞧着旧了,这样,我亲自带人来给你修缮一二,您觉得如何?”
赵老太太多机灵的人。
兰淮月话里话外是在告诉她,今日这事他们两个绝不善罢甘休,甚至还会直接来赵家盯梢。
兰淮月看被丫头搀起来的人赵鹭政,满目鄙夷,“一个大男人有事就怪妻子,我看你那儿子以后也和你一个样,上梁不正下梁必歪。”
赵鹭政气得要骂回去,被赵鹭珩一个冷眼吓得闭嘴。
你可闭嘴吧,兰淮月不是弃文从武,京城官场哪还有他今日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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