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贵丹抿唇,目光凶狠了些,“你没错,是赵鹭政该死。”
昨日她看到了,赵鹭政身边的小厮来找温汀要钱无果,赵鹭政亲自来,就在角落掐住温汀脖子,最后抢了温汀怀中的钥匙,才阔步离开。
温汀靠着墙角缓着气,撑着墙壁慢慢起身,整理好衣裳,弄好发髻,眼底的泪已经落不出来,似乎是一种认命了。
多一个敌人,和多一个中立人,在这两者之中选择,兰贵丹自然选择后者。
温汀和徐眠慧往来多年,情分肯定不是她能比拟的,徐棉慧的好意都有锋芒,温汀心中,对徐眠惠更多的是报恩。
那么,就让她来给温汀一点温暖。
“我们都是女子,女子不帮女子,谁又来帮我们呢。”兰贵丹拉住她的手,“我既然嫁来了,也想要安稳的过日子,女子艰难,就不要拒绝我了。”
温汀愣神迷惘。
兰贵丹收回手,对她微微一笑,“我就当你同意跟我回兰家了。”
于公,她想要温汀接受她一点温和的善良,于私,赵鹭政是真的不配为人,奈何大房总归不好直接插手三房的事。
“大嫂,不要告诉大哥。”温汀叫住朝另一边回廊去的人,她摸着脖子,眼底有些哀求。
赵鹭珩是要管的,只是赵鹭政不敢去找赵鹭珩的麻烦,只会把这些怨气都加在她身上,赵家越是护着她,越是让她过不安稳。
兰贵丹柔声:“我要是说了,昨日大爷已经去了。”
温汀感激的抿唇目送兰贵丹离开。
见此,另一个丫鬟追芳低声说:“夫人,奴婢觉得,大奶奶是个好人。”
“好人坏人都是人,人,是不分好坏的,只有立场和目的。”温汀淡淡地说,转过身朝着无望的院子走出,“我没得选,只求一个痛快罢了。”
她说着,闭眼夹断了一滴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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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李曦晚宴会名帖的人不少,兰贵丹同赵鹭珩入内时,李曦晚身边的侍女碧瑜亲自迎接,扫了眼人数,“那日送名帖的回话,说赵大人与赵大奶奶膝下的三位公子、姑娘也要来,这……”
碧瑜的目光落在睿哥儿脑袋上。
赵鹭珩解释:“两个姑娘昨日吃得太多闹胀气,今日就不带来打扰公主了。”
兰贵丹拉着睿哥儿手,跟着赵鹭珩身后,一边看公主府的气派,一边低声哄睿哥儿:“开心些,妹妹们来不了,你可以把今日见闻都回去告诉妹妹呀。”
昨个晚饭才撤下去,姜氏身边的丫鬟就送了一大盘子的板栗鸡过来,说是才出锅,专门送来给他们加菜的,姜氏亲自做的,让他们不够再差遣人去拿。
赵鹭珩一尝就说是姜氏亲手做的,还与她夸赞了一番姜氏深藏不露的厨艺,把她弄得也吃了些。
这倒好,他们带头了,三个孩子也吵着吃,都给吃撑了,团圆姐妹直接上手抓,软糯糯的板栗甜甜的,最是她们的心头好,吃得心满意足。
亏得睿哥儿吃饭要人喂,又多亏实哥儿没高估他的小肚子塞得少。
往来的人各个衣着华贵,兰贵丹咽了咽喉,把睿哥儿拉紧了两分。
入了宴会厅,兰贵丹就听着一声爽朗的笑声。
“哟,赵大人可算来了,本宫还以为,你就真来吃个饭。”
李曦晚一席红裙盛装出席着实艳丽,发髻上的牡丹金簪子极为亮眼,都不等赵鹭珩回话,一下就走到了兰贵丹跟前。
兰贵丹哪里见识过这般做派的皇亲贵胄,当即就低身行礼,“臣妇见过公主,公主金安。”
李曦晚打量着兰贵丹,赞不绝口,“好标志的姑娘,赵大人果真是好福气,早就听说兰大人家还藏着一株娇花,今日可算是见着了。”
李曦晚主动拉起兰贵丹的手,将自个手腕上的羊脂玉镯子推给她,“我和你一见如故,今后在京城里,有什么需要我帮衬的,你只管让人来说话。”
兰贵丹僵硬。
如此突然就又给东西又说拉拢的话了?
这就是……
这就是权势的恐怖吗?
她看向赵鹭珩,赵鹭珩怕是非常得太子兄妹器重了。
赵鹭珩对她笑笑,眼神示意她不要害怕,和热情太过的李曦晚说:“公主,我夫人胆子小,你莫要吓着她了。”
李曦晚又将目光落到睿哥儿脑袋,眼睛都放出了光,“哟,这就是赵大人的小公子吧,是叫睿哥儿吧?长得真可爱。”圆滚滚的,就跟着个雪球一样。
睿哥儿有点害怕,可想着马车上,爹爹专门说了,要是主人家夸他好看,一定要好好说话,大大方方的。
睿哥儿小声说:“公主姨姨更好看。”
这话一出,兰贵丹、赵鹭珩都笑了出来。
李曦晚心情大好,“真是乖宝宝。”她将头上那根牡丹簪子拔下来,塞到睿哥儿怀中,“没准备见面礼,这个纯金的,拿去换喜欢的东西吧。”
沉甸甸的分量,吓得睿哥儿不敢动,呆呼呼地看赵鹭珩,“爹爹!”兰贵丹说了,有事别老叫娘亲,得学会找爹爹。
瞧儿子给唬得眼瞅着鼻涕泡都要出来,赵鹭珩将簪子拿过来,双手奉还到李曦晚面前,“公主殿下,我家睿哥儿胆小,还请见谅,有公主一句话夸,就是睿哥儿的福气了。”
李曦晚身边的嬷嬷也咳嗽了两声,告诉她收敛点,吓着小孩子传出去不好听,还是大理寺少卿的嫡子,更不好听。
李曦晚嗯了一声,嬷嬷赶忙拿过簪子给她别在头上,她又说:“那这样,带睿哥儿去我的私库,他喜欢什么拿什么。”
已经拒绝了一次,若再拒绝,就是不给皇室颜面了。
兰贵丹、赵鹭珩拱手替睿哥儿谢过李曦晚。
就这样,睿哥儿和实哥儿,就跟着一堆公主府的丫鬟小厮,浩浩荡荡的去拿东西了。
兰贵丹本以为打个招呼,她就能四处转悠,偏偏李曦晚非将她拉着,给她到处引荐来宴会的各家女眷们。
赵鹭珩感觉到了兰贵丹的不自在,将她被李曦晚拉着的手握到自己手中,“公主,她怕生,我带着她到处见见人就好,公主有事可以自便。”
李曦晚还未开口,外面传来一声圣旨到。
兰贵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跟着赵鹭珩一起跪在了地上。
尖细的声音响起,兰贵丹耳中响起无数赞誉李曦晚的话,直到最后一句,她眨了眨眼。
居然给了李曦晚长公主的殊荣,都是公主,多一个长字,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李曦晚领旨谢恩,亲送宣旨的太监出去。
宣旨太监回头看了眼赵鹭珩,“皇爷说,若是奴婢是在公主府瞧着赵大人,顺带问个好,说您辛苦了,这案子一定得查清楚咯!”
赵鹭珩拱手:“微臣明白。”
屋内安静瞬间,顷刻炸开了锅,目光都落在了赵鹭珩身上。
是赵鹭珩督办的案子,让举荐他的李曦晚得了荣耀。
而且这道圣旨一出,就是告诉所有人,太子中毒一事,他绝对不姑息。
刚刚还对兰贵丹有些爱理不理的女眷们,眼下都露出了主动巴结的模样。
感受周围人的注视,兰贵丹突然明白,为何李曦晚要让她来了。
就是让她踩着公主府的台阶,让这些京城女眷都不敢轻瞧了她。
这一切,都是赵鹭珩的功劳。
这是李曦晚给赵鹭珩的奖赏。
送给他一个,能和权贵女眷说得上话的妻子,帮他青云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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