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哥儿走上去,弯腰将刀拔了出来,“挺孝顺的,只是孝顺的很蠢。”指尖一转,刀刃收回,“你该庆幸我学艺不精,不过,有了今日的教训,我保管日夜加紧地练,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再抓到机会噢!”
兰贵丹心头大震,直接朝着外面走,对着一一、二二说:“一一,去告诉兰家人,睿哥儿无碍,不过的确是有人要杀他,是楚姨娘,给他们说,我现在就回去杀了楚姨娘!”
一一立刻点头,狂奔去告诉兰家人。
还未出去的赵鹭珩则是冷漠地扫了一眼赵鹭政,冷冷地说:“这就是你的好儿子。”他朝着外走,“实哥儿,走,我们回府。”
实哥儿对着李曦晚拱手,“吓着公主殿下了。”说完,扭头疾步跟上赵鹭珩。
李曦晚目光始终凝聚在实哥儿身上。
是个果断能耐的性子。
有了这个孩子,她和太子哥赢面不知多大,父皇怕是看到了,立刻就要封为皇长孙。
赵鹭政也将平哥儿抱了起来跟着出去。
平哥儿趴在爹爹肩头嚎啕大哭。
赵鹭政拍着儿子背脊,他得想想怎么把这事翻过去。
李曦晚叫了碧瑜进来,“去找个身手厉害的暗卫,去保护睿哥儿左右。”实哥儿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盯着睿哥儿,也是变相地护着实哥儿了。
碧瑜啊了一声。
“去就是了,这个孩子有事,赵老大怕是不能全心全意给我做事。”李曦晚还是说了个都能信服的理由。
反正就算赵鹭珩发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他能知道她到底是想保护谁。
至于赵鹭政,来,让她想想怎么给他点苦头吃!
实哥儿跟着赵鹭珩身后,充满疑惑地问:“你不喜欢睿哥儿吗?为什么刚刚什么都不做?”
赵鹭珩淡声说:“越是乱的局面,越是要冷静,才能看清楚动机。”
兰贵丹、李曦晚、实哥儿都是忍不住的,所以他必须要保持冷静,否则局面一旦失控,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才是不堪设想。
实哥儿哦了一声。
“不过。”赵鹭珩低声,“你做得很好,想要什么奖赏回去想想再来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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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赵家之中,赵老太太看突然来求见她的姜氏,拨动着手里的翡翠念珠问,“大太太有什么要紧事?怎么还把袁老先生带来了?都先坐下说话吧,来人,看茶。”
袁老先生是赵家请来给赵家孩子们开蒙的,以前也是赵鹭珩兄弟们的先生,带出来的孩子不少都是中了举人的,因此颇为受人尊敬,因此,赵家人上下都是非常敬重的。
“就是有天大的事,才来找母亲做主呢。”姜氏甚至将称呼都换了,“今日袁老先生来找我,和我说睿哥儿的学问。”
赵老太太看袁老先生,“睿哥儿是个乖孩子,还劳烦先生多上心了,你看看她爹娘,都是少见的能耐人,自然不会差的。”
睿哥儿眼下瞧着不是个读书的料子,还没有当初赵鹭珩的十分之一厉害,因此袁老先生很头疼,这一点,赵老太太很清楚。
袁老先生点点头,“老朽自然知道的,孩子嘛,小时候学得快是聪慧,长大了学得好才是光耀门楣的大事,只是,偷奸耍滑这件事,老朽是绝对不能姑息的。”
赵老太太眨眨眼,拨动念珠的动作一顿,“什么意思?”
姜氏直接起身,把带来的东西给赵老太太,“母亲请看,这是睿哥儿的课业,是代笔的,特别是这些布置的抄书,大部分都是假手于人!”
赵老太太啊了一声,立刻拿着看了起来,姜氏还怕她看不出来,给她指了指,“看看这些,给他代笔的人学得很像,但还是能瞧出来蛛丝马迹的。”
“睿哥儿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赵老太太立刻说,“我听说最近贵丹在教他写字,可能是有些出入的。”
袁老先生也说:“老朽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昨日专门让他写了一篇东西,老朽专门盯着他写的,发现和原来一模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因此,非常肯定是代笔。”
赵老太太脸色渐渐变得严肃,姜氏顿时说:“此前我就听说兰贵丹觉得睿哥儿老抄书心疼,还让鹭珩去找袁老先生说过。”
这件事家里都知道,赵老太太甚至还亲自去了,生怕赵鹭珩护儿心切,把袁老先生顶撞了,到时候传出个他不尊师重道的言论来,对赵鹭珩的名声可不好的。
“你是说,贵丹帮睿哥儿抄书?”赵老太太问,“袁老先生以为呢。”
袁老先生不说人是非,“这个不是老朽关心的,只是这关乎孩子的品行问题,因此老朽不得不告知大太太。”
赵老太太很清楚,若袁老先生觉得不是兰贵丹的问题,大约就不会越过父母,反而去告诉做祖母的姜氏了。
袁老先生摸着胡子,叹了口气,“总归以前的大奶奶在还好,对睿哥儿学问抓得很严苛,这是好事,勤能补拙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
“如今的大奶奶倒是非常宠溺孩子们,此前我说把两个姑娘也送来启蒙,她反而拒绝了,说得现在孩子们身子骨不好,读书反而让她们没时间在外活动强身健体了。”
赵老太太引起重视,“真有此事?”赵家书香传世,男孩女儿都是要饱读诗书的。
“的确,老朽想着团圆姐妹来了,其他的姑娘们也陆陆续续地可以来了。”袁老先生说完这句话,起身最后说:“话已经带到了,就看老太太和大太太怎么处置了,总之睿哥儿再这样下去,怕是要毁于一旦的。”
睿哥儿对赵家的重要性非同小可,且关系到了兰家那边的关系。
等袁老先生一走,姜氏顿时声音大了许多,“母亲你快看看啊,这可不是小事啊,这是要毁了咱们赵家的将来,断送咱们大房的路啊,若她不是睿哥儿姨母,我怕是都要觉得,她是为了以后她肚子里面出来的嫡子谋算呢!”
这句话说得很灵性。
赵老太太捏着手里的纸张看了小许,不动声色地问:“那依照你的意思,是要怎么处置这件事。”
姜氏那是一点没犹豫,“自然要狠狠处置!睿哥儿不能再跟着兰贵丹了,她若是不放心我这个亲祖母,那么儿媳恳求母亲,让睿哥儿待在您身边。”
她顿了顿,摸着汗巾子是真的要落出泪珠儿,“我们大房就这一个男孩子,母亲,母亲我这些年没求过您什么,唯独这件事,您要给儿媳撑腰啊,鹭珩被那两姐妹迷得听不进去我这个母亲的话,大老爷又是不管后宅事,只晓得颜面二字的……”
说着,竟然屈膝要跪下。
赵老太太身边的邓妈妈急忙将姜氏搀着,扯出个笑安慰她,“大太太这是做什么,怎么一家子人开始跪来跪去了,老太太年岁起来了,可是不能吓着的,您容老太太思索一下,老太太多疼睿哥儿别人看不懂,难道大太太也看不懂吗?”
赵老太太将纸张放在手边的矮桌上,沉思着说:“没有证据不能随便污蔑人,得先搞清楚到底是不是代笔。”
“我倒是觉得都是睿哥儿写的,看不大出来,但是先生都说到你面前了,必须得重视起来。”
“这样,等着大房回来了,你好好去问问,若是真的,他们夫妻二人觉得不是大事,你就来找我,我亲自处置。”
“那母亲要怎么处置?”姜氏追问。
赵老太太瞥了眼姜氏,低声说:“自然不能让贵丹继续养着三个孩子了。”
得了这句话,姜氏顿时感激,给她蹲身行礼,“还是母亲明白儿媳的苦心。”
“你好好去说,不可闹起来了。”赵老太太告诫易躁的姜氏,“鹭珩不是不知轻重的人,睿哥儿的课业他是与我说过的,等着过些时日,他是想要自个手把手教的,再去求韩家那边的西席一起教导的。”
姜氏一听韩家眼睛都放光了,还是压抑着欣喜,小心翼翼询问:“韩家,可是勇毅侯府韩家?和徐家有姻亲的韩家?”
“自然,不然还能是谁?”赵老太太说,“那位西席可是手里出了许多进士的,若是咱们睿哥儿能去,以后家里的哥儿们都能去了,所以,绝对不能让睿哥儿有任何污点。”
姜氏答应了个好,如同得了圣旨一样走了出去。
邓妈妈则觉得有些不妥,“老太太就这样让大太太去了?若是又和大奶奶争执起来,怕是又要惹得大爷不高兴了。”
“先看看这事是真是假再说。”明老太太扫了眼桌子上的东西,继续合眸拨动手里的翡翠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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