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静谧的竹林小院中,陆至安结束每日斗智斗勇,被两个侍卫抬回屋子丢在椅子上,看百香递来的茶水,深吸口气,抬手接下小抿了半口,歪头挑眉打量她,“话说,你为何会被丢进来的?”
百香摇摇头不敢说话。
陆至安觉得跟前的丫鬟非常不对劲,单脚踩在椅子上,撑着下巴,目光一寸寸在她脸上扫视,“你来的那日,我就想说了,我们是不是见过?”
百香更快地摇摇头,立刻低下头。
“不说也没事,你容我想想,我脑子还是很灵光的。”陆至安指尖轻点下巴,眨眨眼,而后打了个响指,“你是不是贵瑶姐身边的人?”
看被陆至安认出来,百香吓得跪下。
“哟,你跪我做什么?我现在可你比你还惨嘞,就是个阶下囚。”陆至安抬抬手示意她起来,看她不动如山,诶了一声,将她搀起来,“坐着说说吧,怎么就来这里了?”
百香不敢坐更不敢说话,甚至朝后退了两步。
陆至安苦笑,凑趣起来,“总不会是让你来伺候我的吧?公主家的囚犯待遇这么好?别怕别怕,说点正经的,你知道公主为什么把我捆到这里来吗?”
他看百香依旧不说话,气得头疼,拍了下膝盖,“你和我聊聊天成不成,那什么,贵丹现在在做什么清楚吗?”
他不蠢,看似囚徒日子,实则是变相活命。
他和李曦晚压根就不熟,唯一算得上交集的地方,就是他跟在父亲身后去东宫给储君送药,远远地看过一眼李曦晚,走路都带风,谁都不给正眼。
“奴婢不知道。”百香小声说。
陆至安还要开口,就听着外面说李曦晚来了。
是该来了,今日他可是都翻墙跑出去了。
人还未到,暴怒的声音已传进来。
“陆至安,你是真觉得本宫不敢杀了你吗!”
“公主,能不能不要每次进来都说这句话,我都能背了。”陆至安都懒得起身,将茶盏丢到旁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要杀要剐一句话,我还是那句话,您关着我做什么?”
说着这事儿,陆至安就气得直发笑,他知道求兰贵丹无用,干脆就想着回家等死吧,结果等来了流放的圣旨,想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倒是好,才出京,就被人给打晕了。
流放的人其实和死没多大区别,因此不少俊男美女会被另外安排,他本想着护着妹妹们,倒是好,自己先出事了。
一睁眼,李曦晚就站在他跟前,得亏他以前跟着父亲去过东宫,对李曦晚有印象,否则都以为是被人抓来做小倌了。
李曦晚丝毫不管他多上蹿下跳,只让他安心待在公主府,其余的一个字都不告诉他,他急得半死,只能想方设法逃跑。
陆至安两手一摊,着实无奈,“公主,都这么久了,你就不能送我句真话吗?你这样我真的很害怕。”
李曦晚今日心情不错,脑子里还浮现着实哥儿的小脸,走到陆至安对面坐下,“活着不好?你为什么每日都想着跑?”连着跑了这么久,还越挫越勇了。
陆至安很直接:“找爹娘妹妹们去。”
李曦晚不理解,“找到又有什么用?”
这话让陆至安心中不爽,心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公主绑着我又有什么用?我陆家有今日,不就是因为你和太子要杀鸡儆猴吗?”
一边要杀他全家,一边又保全他,他都想给李曦晚诊诊脉,看看她是不是脑子坏了。
“若真是想要杀鸡儆猴,你觉得,你全家会仅仅是流放吗?”李曦晚喝了口茶,审视地反问。
这么久,总算从李曦晚嘴里听到了句不一样的话,陆至安当即坐直了两分,似乎一下就想到了关键,“所以,你帮了我?不对……”
难道真是兰贵丹?他脱口而出,“是赵鹭珩求你了?”
“小脑袋瓜子很聪明。”李曦晚笑笑,“你看,跑了这么久,你总算愿意用一用脖子上长着的物件想一想问题了,这不是一下就想明白了?”
“这其中有什么缘由我懒得追究,也没心情去听,总归赵鹭珩为我做了许多事,用其中一点点功劳要我救你,我想着帮他救人救到底,你全家也都顺手捞了一把,都保住命了。”
“怎么说,我还应该给公主磕头谢恩了?”陆至安打量着眼前的皇室贵女,“你分明知道陆家是有冤屈的,这里面能查的东西太多了。”
李曦晚轻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祖父、父亲难道不知道背后是谁要用陆家挡灾?可是他们在多次审讯下都绝口不提,就只能说明,他们有自己的考量取舍,你们一个小小的陆家,还不值得我大动干戈去杀。”
陆至安当然信这话。
“今日来,就是顺带告诉你,你的妹妹们本宫也都安排妥当了,只是眼下你们最好都分开些,盯着本宫的人很多,天知道哪一日会不会发现你们了,若只是看到你了,那么,本宫就只用杀了你,而不用多杀你妹妹了,你说对不对。”
陆至安磨牙。
真的好气。
“当然了,你若是再跑,本宫就真的要把你的腿折断了哦。”李曦晚笑眯眯看他,“陆大公子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若是没有的话,本宫就要去做事了。”
陆至安指着百香问:“这个丫鬟是什么情况,怕不是送进来给我享用的吧?”
李曦晚扫了眼外面的百香,缓缓说:“这丫鬟似乎知道你在我这里,想要去给兰贵丹通风报信呢,啧啧啧,你和兰贵丹还真是青梅竹马,挺会给赵鹭珩戴绿帽子的……”
陆至安忍不住说:“你少胡说,我和贵丹清清白白!我对她确有男女之情,只是她眼下是赵鹭珩的妻子,公主这话还是少说!”
“哟哟,是怕赵鹭珩误会啊,那你当初干嘛还去求兰贵丹,要她在赵鹭珩跟前给你们陆家脱罪啊,打不打脸啊?”
陆至安起身不想理会李曦晚。
说话真讨厌,又不能和她对着吼,吼赢了挨收拾,没吼赢心里气。
李曦完坐着喝完茶,也休息够了,再次提醒陆至安,“你就给我安分点,等着本宫的大事都做完了,再和赵鹭珩商议怎么处置你,乖乖的,明白吗?”
“等一等。”陆至安看将要走出去的李曦晚,突然问:“太子眼下是不是要死了?”
“你的狗嘴不要,我给你毒哑。”李曦晚眼神阴冷,“非逼我大耳巴子甩你脸上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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