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鹭珩慢慢开口，低沉的声音夹杂复杂情绪。
“我派遣出去的人好几次交手，都没赢，没有带回活口。”
“楚姨娘应该告诉了你，贵瑶杀了人，这件事她在家书说过，给我的理由，是此二人对团圆姐妹下药，背后指使的是谁没审出来，就死了。”
还有这种事？兰贵丹眨眨眼，“所以，大爷早就知道我偷审了楚姨娘，我在做什么你都有眼睛看着。”
“猜你都会去审。”赵鹭珩运筹帷幄的神情看她，“你在外面做什么，我没让人跟着，毕竟我被人盯上的可能性更大。”
说着，赵鹭珩大手覆盖在兰贵丹手背，“我娶你，知道你其一是想替贵瑶照顾三个孩子，其二，是想查她的死有没有隐情，其三，也是我刚刚完全明白的，你的确不嫌我年长你许多，是要和我做一辈子夫妻。”
嘴巴长在身上就是用来说话的。
“我之前的确认为，你查清楚了贵瑶的死，解开心结或许就想改嫁了，因此想要将你保护好。”
“我并非是草木，这些日子相处，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心意，只是有些害怕耽误你。”
兰贵丹笑出声，觉得他简直太看低自己，“你哪里年纪大了？你今年才二十八？十岁而已，再说了，我年纪也挺大的，十八岁还没嫁出去的姑娘，都是老姑娘了，也就你还觉得我是个宝。”
越是珍惜，越会将自己放低。
她主动握住赵鹭珩手，“虽然我偶尔气急了会叫你两声姐夫，但我知道你是我夫君，我可以等你把我当作妻子，但是，你不要再想着把我处置了。”
赵鹭珩纠正她，“不是处置。”
兰贵丹点点头，“换个说法，是更好地安排出去，我说过很多次，给你们都说过，我不是头脑一热嫁给你的，是深思熟虑！”
是，从开始她的确是想着给姐姐报仇，好好守着三个孩子，可随着这么久的相处，她也渐渐发现，她是喜欢赵鹭珩的，也是想和他好好携手一辈子的。
她的小包子脸特别认真，“再说了，我都看得出来陆至安应该有点喜欢公主，他对我更多的是觉得合适，这年头找个喜欢的大海捞针，找个合适的费点心思就成。”
门当户对讲的就是合适，若是合适又喜欢，都是凤毛麟角，无非是看着对方门第能替自己家更上一层楼。
赵鹭珩见她看热闹不嫌事大，“公主都快因他恨上我了。”
见他手松开，兰贵丹双手握住他的手掌，“大爷，不要有顾虑。”
赵鹭珩回握她的手，认真说：“贵丹，就算最后查到，你姐姐的死，是赵家谁直接或者间接导致的，我都不会放过，我可以给你保证。”
其实他一直都在等兰贵丹主动来给他摊牌，至少可以证明，兰贵丹对他是完全信任的，信任他不管发生何事都站在她身边支持她的一切言行。
就因为他姓赵，所以在兰贵瑶死这件事上，他要么毫无关系，要么就会是包庇赵家凶手的人。
今日倒是好，都说清楚了。
“其实，我也找不到我姐姐身边伺候的人。”兰贵丹坦白她让二二的兄弟去查访，“就跟人间蒸发一样，不可思议。”
说话间，门外阿思敲门，“大爷，百香来了。”
百香战战兢兢地入内，眼底都是惊恐。
“那日匆匆一见，你说大太太不对劲，哪里不对劲，你说说看。”兰贵丹开门见山，抬抬手，让她不必多礼。
赵鹭珩倒是有点赞许地看着兰贵丹，居然被她瞎猫碰死耗子了一个。
他也开口，对着百香沉声说：“你知道的，猜到的，别人议论的，都可以，只要是关于贵瑶的，你只管说，我和贵丹会判断，你不必害怕，若你担心跟着我们回赵家有性命之忧，答完话，回兰家，或继续回公主府，都可以如你所愿。”
得了保证，百香也不多藏着，“大太太是很不喜欢团圆姐妹，只有这点奴婢很确定，甚至赵家上下应该都能看出来。”
“至于缘由……”百香有些迟疑，似乎在想怎么说。
兰贵丹替她整理思绪，“一件件说，为何大太太会厌恶姐姐？”
百香眼睛一亮，“奴婢听院子的嬷嬷们说，是大奶奶……是贵瑶夫人挪用了赵家一大笔银子，这件事是否发生过，又是什么内幕，奴婢不清楚。”
百香其实这些日子一有时间就在回忆在赵家的蛛丝马迹，她清楚的知道，她能活命只有靠着这些东西了。
兰贵丹坐直两分。
徐眠慧也听过，她让人去账房那边查，痕迹被抹得干干净净，越是干净，越是说明存在过。
“对了，二奶奶和贵瑶夫人不睦许久，奴婢有次伺候茶水，在外守着偷听到，二奶奶骂贵瑶夫人看他不顺眼就罢了，为何要毁了她娘家妹妹婚事来报复她。”
“还有，贵瑶夫人本来和徐国公府的大奶奶关系很好，后面就突然不怎么往来了，只是有时候还是会去，可去的时候都是心情很不好。”
见百香没有回忆的模样，赵鹭珩放在桌案上的手指无声敲动着，开口说：“我现在问什么，你答什么，不知道，就告诉我，谁可能知道”
百香点点头。
赵鹭珩注视百香，冷冰冰问：“贵瑶是在生育睿哥儿期间出门勤，还是再有了团圆两个丫头出门勤？”
“睿哥儿。”百香想也不想，“得睿哥儿那两年，贵瑶夫人眉梢眼角都是开心，赵家上下也没什么人对她有任何不满，哦，二奶奶除外，她就爱鸡蛋里面挑骨头。”
赵鹭珩抽丝剥茧地问：“也就是说，关于贵瑶不好的传闻，都是从团圆姐妹出生开始的？”
百香迟疑了下，而后非常肯定点头。
赵鹭珩看百香，“你确定，只有睿哥儿那两年，贵瑶一点事都没有？”
“确定。”百香狠狠地点头。
赵鹭珩点点头，“好，那你可以选了，想要暂时去哪里。”
百香：“奴婢想继续待在公主府。”
“那看来，你有感觉，或许间接害死贵瑶的人，我和兰家都会惧怕了？”赵鹭珩低声说。
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直觉都是异常准的，百香不选兰家，反而选公主府，就说明，她潜意识已经认定，这个凶手，大约只有李曦晚不惧怕。
“阿思，带百香回公主府，让公主替我照顾好她。”
见赵鹭珩目光落到脸上，百香立刻说：“奴婢若是想起什么,一定马上来告诉大爷和大奶奶！多谢大爷，大奶奶维护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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