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敏柔仔细打量了一下,有些疑惑:“不该啊,这几日老太太也叫人给我送了凝霜露来,用着十分滋润。”
“啊?那难道是我不合适用吗?”周婉莹急忙摸着脸,叫一旁丫头拿出巴掌大小巧精致的莲花靶镜照起来。
表姐妹二人举止亲昵,老太太曹氏看在眼里,笑着点头。
这里姚氏已经开始跟老太太告辞:“我在金玉楼提前约好了时辰,这就带她去一趟。”
老太太便点头:“那就去了,再等会儿,这日头都要把人晒坏了。”
“银子也别不舍用,花多少我都出得起,还有莹儿,她祖母的寿宴,必定也不能寒酸了,就一并置办了好了,知不知道?”
姚氏都是三十七八的人了,忍不住撒娇:“哎呀娘,我也有银子的。”
老太太哼了一声,嗔她:“我知道你们永兴侯府,家大业大的,了不起,可我也知道,你们挣得多,花钱的人更多,你又是个三房的儿媳妇,好东西轮到你这里,都是前头挑剩下的,莹儿也是可怜,托生到你的肚子里,你们家姑娘们的好东西,也都得老老实实让县主她们先挑,莹儿还是落个剩下的,已经够委屈了。”
姚氏听着,就忍不住红了眼圈:“娘。”
还是娘知道她的难处,永兴侯府的三太太,听着光鲜响亮,实际上雷声大雨点小,还不如她在姚家当姑娘的时候,要什么有什么,千娇万宠,顺心如意。
“莹儿谢谢外祖母。”周婉莹也懂得母亲的心事,乖巧的向老太太行礼。
老太太怜惜的摸摸她的小脸:“快去吧。”
姚氏这才带着姚敏柔和女儿周婉莹出门。
姚敏菲刚才都要气炸了,老太太这可是正大光明的在贴补姑妈了,还贴补的不止一点点。
见着姚氏等人要离开,她有些不甘心:“姑妈,我也想······”
好歹死皮赖脸的跟去了,也买上几套红宝蓝宝的头面压箱底,将来就算姚氏掏空了老太太的私房钱,她也提前占了不少便宜不是?
姚氏却不耐烦应付她,何况今日她可不只是去金玉楼挑首饰,还有更重要的事,才不能带姚敏菲这个不长眼的累赘。
她笑了笑:“菲儿啊 ,你就留在家里替你娘孝顺你祖母吧,外头那么热,别把你晒坏了,你娘心里可要怨上我了。”
话音未落,便带着众人呼啦啦鱼贯而出。
姚敏菲当即红了脸,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或许都有。
老太太也不耐烦看她憋屈怨怼的脸:“我也累了好一会儿,想歇会儿,你就回去吧。”
随意就把她打发了。
姚敏菲心里要气死。
姚敏柔上了周婉莹马车,心里藏不住心眼儿的周婉莹,就迫不及待的想她宣泄这段时间受到的委屈。
“表妹,你不知道我这几天在家里过的多憋屈,上回宫里赏赐了我们几个一人一盆牡丹花,我的是赵粉,可三姐姐不喜欢自己的青龙卧墨池,非要跟我换,我不换就上手跟我抢,幸好大姐姐帮我说话,我才保住了。”
“结果,没几天,花儿就死了。”
“我伤心的不得了,我娘替我查问花房里的管事,才知道,是三姐姐叫人给我花盆里倒了滚水,把我的花儿烫死了。”
周婉莹实在是很伤心,眼泪忍不住滚出眼眶来,看着十分可怜。
姚敏柔脸上露出惊讶来:“真的是三姑娘做的吗?”
周婉莹正在伤心,听她一讲,顿时就愣了一下:“我娘都查出来了,不是她是谁?”
按着她的意思,她可是想让表姐跟着她一起说周婉芙的坏话,让她的心里变得舒服点儿的。
不过听表姐这样一说,她就想起周婉芙气的要死要活的样子:“她哭天喊地的说不是她干的,可我娘查出来就是她身边的奴才,不是她指使的,还能是别人?”
接下来的话,以姚敏柔的身份就不好说了。
周婉莹身边也跟着她的大丫头知画,眼神往姚敏柔脸上悄悄的看。
周婉莹宣泄着心里的不满,这些话,她只敢跟姚敏柔说,因为跟其他的人说,她不放心。
表姐才是能藏住秘密的人。
姚敏柔知道自己不该说什么,可是要什么都不说,表妹又觉得她不诚心,不诚心,以后便不会愿意与她亲近,她便斟酌着,略犹豫地说着:“我觉得,事情不能看表面,或许你看到的,都是别人叫你看到的呢。”
永兴侯府,其内倾轧的程度,不亚于其他的皇亲国戚之家,福安长公主是婆婆,大儿媳妇和二儿媳妇,各自出身名门,一个国公府嫡长女,生的女儿被封赐为县主,一个出身王府,自己就是郡主,姑妈身为三儿媳妇,实在是不够看了,表妹受的委屈,何止是这一点。
周婉莹听她一说,也不禁若有所思起来。
一时,到了金玉楼。
她和周婉莹在丫头们的伺候下,款款下了马车,步入金玉楼。
姚敏柔嫌少出门,老太太年纪大,懒得动,孙氏是绝对不想把心思废到姚敏柔身上的,平时不踩她两脚就不错了。
因此,京城里鼎鼎大名的金玉楼,姚敏柔这还是第二次来,第一次是周婉莹请她参谋,第二次就是现在。
姚氏笑着与掌柜谈论这段时间时兴的珠宝:“可要给我家的两个姑娘挑好的。”
说着话,眼睛却往四周及不可见地搜寻了一番,好像在找什么似的。
又好像只是看看金玉楼的摆设。
“娘,我们要先自己看。”周婉莹撒娇地拉姚氏的手臂。
姚氏心里惦记着事儿呢,便说:“去吧。”又一本正经地看着姚敏柔:“你仔细些,别叫你表妹咋咋呼呼失了体统。”
周婉莹自小活泼,心地善良,不设防。
姚氏打心眼里想培养出来的,却是府里头大姑娘安阳县主那样温柔娴静的大家小姐,出身高贵,气度从容,可惜,废了一肚子心思,周婉莹天性就是活泛,她也是操碎了心也没用。
她这样吩咐老妈子奴婢一样的语气跟侄女儿说话,旁人听着奇怪,她自己说习惯,因此完全没有不合适的感觉。
姑妈性情一向如此,姚敏柔也一向温顺:“是,姑妈,柔儿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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