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说什么呢!”
纪芜瞪着纪明昭,急急开口道,“侯府里那么多的院子,哪个住不下我?你根本就不需要从主院里搬出去!”
“还有,无论是中馈还是别的什么,我都不要,您永远都是侯府的女主人,你要是还把我当成妹妹,就好好在这里住着。”
“如果将来……将来我有了孩子,姐姐你愿意的话,我很希望您这京都第一的才女,能帮我一起教导。”
“如果您执意搬出去,去做那些你刚才说的话,那您还是帮我一起想想法子,弄了过所跟凭证,让我赶紧跑吧!”
“你呀……”纪明昭无奈地摇头,“好,我不说这些了。”
她松开拉着纪芜的手,去到内室中,不多时捧了个小匣子出来,“虽然你是要与我嫁到一处,毕竟也是嫁人,姐姐要给你添妆。”
“你莫要拒绝,这些原本是为了你离开京都时准备的,如今不过是换了种形式。”她将匣子塞到纪芜怀中。
怀中的匣子沉甸甸的,纪芜的眼圈更红,声音也哽咽起来。
纪明昭笑看着她,“对了,侯爷可说过你们的婚期要定在什么时候?今年可是太仓促了,而且……”
“不在今年,”纪芜摇了摇头,“侯爷说要请陛下赐婚,所以婚礼马虎不得,起码得在明年。”
“虽然当下我还是住在侯府里,但等我身上的伤再好一些,脸上也恢复正常,就会搬回伯府去。”
“搬回伯府?”纪明昭面露诧异。
随即了然点头,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更深,“确实该要如此,你放心,等我之后再回家一趟去见母亲,让她不要再为难你。”
“阿芜,真的对不住,你因为我吃了这么多的苦,但你放心,以后都不会了。”
纪明昭拉着纪芜又说了会儿话,这才有些撑不住似的面露倦色。
见状,纪芜连忙起身,“姐姐,那你好好休息,我回头再来找你说话。”
“好,不过要以你养伤为重,不用常常过来,若我有事自会让人去找你的,对了,还有一件事。”
纪明昭面露迟疑。
“再怎么说,侯爷都是从安南伯府里出来的,你们的婚事势必会告诉那边,可近来……大伯母闹得厉害,你们的婚事最好等赐婚之后,在告诉那边。”
纪芜忍不住皱眉,“大伯母?李大夫人?她不是被送走了吗?”
“你……你不知道?”纪明昭似有些错愕,随即脸上露出懊恼。
见她如此,纪芜在心里快速地判断了一下,她去郾城之前,得知李大夫人被送走,那时候还不到端午。
而眼下,中秋也就过了半月有余,前后加起来也就三个多月,竟然就回来了?
那她岂不是到了老家的庄子上就又回来,甚至……甚至根本就没到过庄子上?
纪芜皱着眉追问道,“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与你说了,你可莫要与侯爷吵架,”纪明昭特意叮嘱一声,“你们的马车前脚刚离京都,侯爷派去的马车就把大伯母给送回来了。”
“为什么?”
纪芜觉得自己很不明白,李氏会被送走,纯粹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况且,在这件事情上帮她出气,将人给送走的,分明是谢琅谢大人,他可是李氏的亲儿子。
连他知晓了李氏对她做的事情都能大义灭亲,怎么谢铮反而……
他竟然那么快就派人将李氏给接回来,还一丁点消息都没告诉她!
纪芜的心中涌上了委屈与怒意,“姐姐,您好好休息吧,我回去了。”
纪明昭连忙拉住了她,神情越发懊恼,“阿芜,都怪我多嘴,你千万别跟侯爷吵架,我以为你知道了才……”
“姐姐放心,我不会让他知道是你说的,”纪芜冲着她福了福身,快步离去。
在她身后,纪明昭脸上的懊恼神情缓缓消失,唇边勾起了些许笑意。
“似锦,”她冲着屋外吩咐一声,坐回到软榻之上。
待似锦进屋之后,再度开口,“给严妈妈写信,让她回来吧。”
——
纪芜怒气冲冲地回到静思居外。
想到自己去了一趟主院,若回来就质问李大夫人的事,就算想将嫡姐撇清,怕是也撇不清楚。
于是,她稍稍冷静了些。
无论如何,这李大夫人已经被接回来了,所以她早点跟谢铮发火还是晚点再发,好像也没区别了。
如此想着,纪芜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又长长地吐出去,将那些委屈跟生气都压了回去。
静思居内,谢铮在与常青、常柏两兄弟说话。
三人忽然一起停下来,透过敞开的屋门,向着院门口的方向看去。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有人影进来。
常柏开口道,“主子,要不要属下去瞧瞧二姑娘怎么没进来?”
“不必,”谢铮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他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常青,“她的那件事,就交由你来办。”
“是,主子放心,”常青行礼道。
见主子从屋子里走出去,他拉着一脸疑惑的常柏往外走,听到他的傻弟弟问,“哥,主子刚才说的那件事是啥事?”
“没什么事,”常青淡淡回应。
纪芜从静思居离开后,他们兄弟俩便去来到主子面前,跟他回禀了一些事情。
回禀的过程中,主子提过几个问题,但当时并未说要如何处理。
方才却忽然开口吩咐,想也知道要办的是几个问题之中,最要紧的那一桩。
“没什么事是什么事?主子说得不明白,你也神神秘秘的……”常柏小声嘟囔着。
常青看了傻弟弟一眼,笑着没有说话。
既然交给他来办,而非时常与二姑娘接触的常柏,定是不想他在二姑娘面前漏了底,耽误主子给二姑娘惊喜。
*
这会儿,谢铮已经走到静思居门口,纪芜平复了心情,正要进来。
两人眸光相撞,他垂眸看了一眼她捧在怀中的匣子,目光再次落在她脸上,“哭过了?”
“嗯,”她没有否认,越过他往静思居里走。
见状,谢铮眉峰微挑,转过来伸手一捞,就将纪芜抱在怀中,“怎么了?夫人与你说什么了?”
“姐姐能与我说什么?”纪芜瞪了他一眼,抬了抬手里的匣子。
“咱们俩的事,她最是委屈,却还是祝福我,给我添妆,咱们以后都要对她特别特别好才行!”
闻言,谢铮不由得想到方才常家兄弟的回禀,一时没有回应。
纪芜有些奇怪,在他怀中抬头,疑惑问道,“怎么不说话?莫不是有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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