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说完这番话，萧意梧依旧充满怀疑的看着她。

苏漾知道，她和萧意梧是互相防备，互相不愿退步的。

她垂着头，迎着萧意梧审视的眼神，愣是掐着自己的手，挤出了几滴眼泪。

瞬间，眼泪便在她的眼眶里开始打转，整个人很是脆弱。

她抬头看着萧意梧，似乎十分艰难，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王爷也……知道……从前妾身连丞相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苏漾的眼眶红红的，她能回京城，都是为了给苏雪替嫁送死。

她原本就是一个不受宠的原配的女儿。

苏漾这一番话虽然有博取同情的心，但所说的，却是句句属实。

原主的生活本就凄苦，萧意梧应当也是去调查过的。

苏漾说完那一番话之后，沉默在书房之中，渐渐弥漫开来。

萧意梧深深地看了苏漾一眼。

“你去看看杨渊吧。”

忽然，萧意梧沉声开口，眼里没什么情绪。

此话一出，苏漾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向萧意梧，他怎么会忽然松口了？

难道真的是自己的演技太好了？

苏漾抬头的瞬间，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流出，滑落而下，落在了萧意梧身前的案桌上，分外的刺眼。

萧意梧低头看着那一滴眼泪。

他还没开口，苏漾便急匆匆地说道：“是，多谢王爷！”

苏漾说完，便慌乱地朝外面跑去。

萧意梧盯着苏漾的背影，莫名地，陷入了沉思。

“王爷，王妃她……”长松欲言又止，苏漾方才说的那些，分明漏洞百出。

杨家早就没人了，怎么会有人去专门去教导一个外家的女儿？

萧意梧摩挲着指腹，上面还有一些残留的温度。

他抬眸，淡淡道：“本王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在演戏？本王只是很好奇，她究竟是谁。”

……

苏漾从萧意梧的书房跑出来之后，眼底的那些柔弱、凄苦、软糯，都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灿然的，得意的笑容。

“没想到信王殿下，还是心软的战神。”

苏漾轻轻勾了一下唇角。

或许从前她对萧意梧做的那些，都太锋芒毕露了，没能激起萧意梧的同情心。

说起来，江月便是那一副柔弱的样子，就能让萧意梧对她情意深重。

或许，她早该发现的。

只是……他那样的心软，居然会对自己用酷刑，看来，是真的恨透了苏义松。

苏漾长叹了一口气，往前方走着。

之前苏漾就已经打听好了，杨渊是被安置在一处偏僻院落的，那里很少有人居住，距离王府下人所住的院子很近，环境不会好。

苏漾已经做好了准备，知道萧意梧不会给杨渊太多的照顾。

但是苏漾到院子门口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

那院中零零散散的种着一些小树，里面还有四五间厢房，在不远处，还有小厨房。

平日里，小六也是跟着杨渊过惯了苦日子的。

杨家没了之后，仆人也都遣散了，只有小六始终念着已故杨夫人的恩情，跟着杨渊。

此时，小六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比在丞相府的时候好上了不少。

至少这里的环境是好的，不会连个遮风挡雨的都没有。

苏漾来的时候，小六正在院子里给杨渊熬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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