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强行拜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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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慢行!”徐平赶忙追上前去。

闻言,公孙妙善回目。“还有何事?”

“夫子乃天下文首,学生心向至诚,恳请夫子传道授业。”言罢,徐平躬身施礼。

“脸皮甚厚。”公孙妙善黛眉微皱。“徐平,为君者,或有能臣功高盖主,或有佞臣为祸社稷,何解?”

思虑一番,徐平开口回道:“回夫子。

遇功高盖主之臣,君当宜审时度势。

既为能臣,当重社稷。可加以厚赏,金帛爵禄,无所吝惜,使其感念君恩。亦可分其权,设官分职以制衡,免其势大难制。

或可远调,委重任于他处,既可善用其能,又防近主而震主威。

且当示以恩信,常加礼敬,使其知君之重贤,而不敢萌异志。

若为忠良,自当竭诚以报主恩,为社稷之福。若有二心,亦当早察而除之,免生祸乱。

遇奸佞之臣,为君者自当明察秋毫,辨其伪态。

收其权,削其职,免其祸乱朝纲。或黜之远地,使其不得近君侧以逞其奸。若罪大恶极,自当绳之以法,以正典刑,儆戒后人。

亦当整饬吏治,肃清朝廷,使奸佞无容身之所。亲贤良,远小人,保社稷之安,国家之宁。”

公孙妙善眼神平淡,素手轻拂,将身前的石凳擦净。她缓缓坐下,而后将手轻轻一压。“席地而坐。”

“是!”徐平作揖还礼。

“昔年,周文帝威震列国,其下有一能臣名唤:季道远。此人功高震主,聚四海名望。

文帝有难,杀之,或失人心。留之,难以制衡。

元康十六年,大周乱臣当道,文帝因病而远遁朝野,漠视奸臣为祸,残害忠良,季道远亦死于奸相蔡裕之手。

元康十八年,大周民怨沸腾,文人士子口诛笔伐。中秋国宴,群臣闯宫,列举蔡相七十二条罪状。

元康十九年春,文帝病情好转,重掌朝政。他诛杀奸佞,整顿吏治,肃清朝野,减免赋税,并为季道远平反昭雪,立碑于神京,彰表其为国之功绩。

蔡裕被诛,民愤平息,百姓高呼文帝圣明,大周江山永存。”话到此处,公孙妙善抬手指向不远处的一间旧草屋。“那里便是周文帝求学于此的故居。”

“夫子……”

徐平正欲开口,公孙妙善却是微微摆手。“求学必自基始,勿务高远,当跬步渐进,脚踏实地。

学如筑台,基固而后能高。若始即好高骛远,则如空中楼阁,虽美而不实。

积跬步以至千里,累小流而成江海,方能筑学业之大厦,成德业之辉煌。

学宫所授良多,学者当以务实为本,勿贪高远之虚名,而求切实之进益。”

“您这话不对,夫子……”

“嗯?”公孙妙善眼神微变。

“啊,不是。”徐平当即咽下口水。“学生的意思是,学宫自有其道,囊括四海之成。夫子,这和拜师不冲突啊。”

“你这人,好生顽固。为何非要入我门下?”拜师求学是一种他人的认可,公孙妙善眼神中露出几分无奈。“徐平,若伞弗为人蔽风雨,孰举之于顶?为所护者,亦为所限。可为汝御风雨之伞,亦能使汝不见天日焉。

听闻此言,徐平内心久久不得平复,对方说得有道理。

伞不能为人遮风挡雨,谁会把它高高举在头顶?被什么保护,就被什么限制。能为自己遮风挡雨,同样也能让自己不见天日。

“万事靠自己,学生受教了。”言罢,徐平起身施礼。

“真是愚不可及。”公孙妙善亦是站起身来。“学宫之内,古籍古卷,浩如繁星,足资汝学,以广识见,通悟万物,拓己视野。

徐平,汝当以己意悟之,为学宜有独见。

若拜吾门下,则学为吾束之。若吾有谬,汝道必歧。寻学不可倚人引途,己道当自行之。学如登山,岂赖他人携引?唯自强奋,方能凌绝顶而览众山小。

若寄望于人,如倚危木,终有倾颓之日。当以己力破迷雾,踏征程,方得大道之真。

知否?”

“既是如此,那李正我和柳芊芊呢?”徐平嘴角微微一撇。“有教无类,夫子授学又岂可因人而择之?”

“……”闻言,公孙妙善亦是一愣。欲拜入自己门下的人多不胜数,或小心谨慎、或谦逊有礼、或敬畏如神、或敬而远之,还从来没有人像徐平这般死缠烂打的。“脸皮之厚,世所罕见,九境亦难破之。”

“夫子,学生驻军大梁,抵御南安。既欲扫六合而统八荒,无光阴之余也。学生徐平在下,师尊请受学生一拜。”言罢,徐平直接跪地拜礼,完全不给公孙妙善开口的机会。“有教无类,夫子不可违先圣遗训啊。”

有强行收徒的,哪有强行拜师的?徐平这番操作,公孙妙善白了他一大眼。

就在徐平拜师之际,李正我收拾好行装朝着此处而来。“夫子,学生……”话未说完,他却是愣在原地。卧槽?自己刚被逐出师门,徐平怎么还拜入师门了???

见到来人,公孙妙善暗舒一口气。“你与他说。好生交流。”言罢,她足尖轻点而去。

“夫子,夫子?师尊??”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徐平大声呼喊。

“……..”沉默几息,李正我的嘴角微微一抽。“主公,你这是?”

“你这身行装?这是学业已尽,要下山去了吗?”看李正我背着行囊,徐平面带疑惑。

“……..”李正我拱手施礼。“在下已不是学宫学子,可随主公图谋大业矣。”

“我以为还要好些时日,怎的那么快就搞定了?先生手段果然高明。”徐平笑着拍了拍对方肩膀。“等我伤势恢复,咱们一并回营。”

听闻此言,李正我有些不解。“主公所受不过是些寻常外伤,营中亦有军医,何不今日便走?”

“先不说这个。先生,你随夫子寻学多年,可知其喜好?”

“?”李正我看着徐平的眼神,几息之后方才开口。“夫子喜好唯三:书、酒、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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