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骤然空了下来,两人中间隔着冷冰冰硬邦邦的桌子,魏玄的脸色更臭了几分。
“写就写!”
他嘀咕着,面对眼前的白纸顿了一下,似在回想着什么,才稳稳地在纸上画出一横。
扶姜看着他的手势,“以前学过?”
这话中不难听出对他的赞赏,魏玄略显得意:“以前看过斗兽场的管事记账。”
扶姜扯了扯嘴角,“握笔还行,就照这个姿势,在纸上把横线画满。”
“画线?”魏玄不满道,“你就不能直接教我识字吗?”
“欲速则不达,要识字,也得会写字,先把笔画练熟了再说吧。”
魏玄的语气不自觉带了几分酸意:“谢玉琅教的?”
“不是。”扶姜眸光微黯,“我母后教的。”
“我听阿笙说西梁皇后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她竟然还会教你识字呢?”
扶姜刚涌起的那一丝黯然瞬间被冲散得彻底。
她轻轻敲了敲桌面,“少废话,快练!”
魏玄嘟囔了一句,眼角忽然瞥见摆在桌角的荷包,疑惑问:“这是什么?”
扶姜头也不抬,“荷包啊,看不出来?”
“我当然知道是荷包,不过这上面怎么绣了两个鸭头?”
扶姜无语,“那是鸳鸯。”
鸳、鸳鸯?
魏玄脸上的嫌弃之色蓦然凝住。
再看那鸭子,哦不,鸳鸯,脸颊顿时更红了。
他的手悄悄地扣着纸页,眼神飘忽,心口仿佛被塞了一团棉花,涨涨的,麻麻的。
她竟然送自己鸳鸯荷包耶。
魏玄十分苦恼,他是收,还是不收?
收了,不就代表他原谅她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可是不收,又辜负了她一番心意……
魏玄纠结了一整晚,直到第二日,看见扶姜当着他的面把荷包递给宗弋,眼睛瞬间就瞪直了。
青阳宗氏名望不低,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生辰,前来为宗弋庆贺的也不在少数。
宗氏已无长辈,这场生辰宴还是宗媱亲自操持的,她忙前忙后地招待客人,在几位夫人的旁敲侧击之下,才意识到自己是该为宗弋寻一门亲事了。
尚不知自己的亲事被盯上的宗弋,此时正在前院西侧的凉亭内,惊愕地盯着扶姜递过来的荷包。
“这是何物?”
扶姜:“生辰礼。”
宗弋表情复杂,“可是,侯府的礼单上明明记着,你给的生辰礼是一对如意。”
宗弋甚至在怀疑,她是不是舍不得送如意了,想拿这个荷包来糊弄他。
扶姜不耐烦地把荷包塞他怀里,“你就当我给你多送的。”
宗弋觉得烫手极了,不确定地问她:“你知道送荷包是什么意思吗?”
扶姜一脸正气:“想与你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宗弋:“……”
你看我信吗?
魏玄:“……”
她竟然要跟宗弋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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