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莫寻和小侍卫趴在青龙寨外面的小土坡外,借着草丛的遮挡,鬼鬼祟祟地探视着对面闹哄哄的寨子。
小侍卫疑惑问:“公子,青龙寨这是怎么了?”
林莫寻心里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喃喃道:“坏了,该不会是扶姐姐跟他们打起来了吧?”
他急切地就想冲过去,小侍卫赶紧把他拦住。
“公子不可!我们的人还没到,不能冲动行事啊!”
林莫寻急得两眼发红:“不行,我等不及了,她一个小女子,怎么应付得了那么多山贼?这不是羊入虎口嘛!”
林莫寻后悔极了,他就不该答应帮扶姜这个忙,若是扶姜出了什么事,他这条小命干脆赔给她算了。
小侍卫死死把他抱住,瞥见了前头那一群拿着火把走来的士兵,顿时大喜:“公子!公子!你看,是云州士兵,扶姑娘有救了。”
林莫寻一眼就看见了带队的云州总督裘安,双眸一亮,忙不迭地赶紧冲过去。
“裘将军!”
裘安正领队夜行,没料到前方突然冲出一名少年,他左右两侧的士兵随即拔刀大喝:“来者何人?”
林莫寻赶紧摆出身份:“裘将军,是我,云州林氏林莫寻!上回郑伯伯寿宴,我们还在太守府见过呢!”
刀把拨开了挡在前面的士兵,年仅不惑的裘安面容冷肃,锐利的眸子扫视着林莫寻,浑身透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林家小子?你怎么在这儿?”
林莫寻没有听出他话中的危险,迫切道:“裘将军是来剿匪的吗?我朋友被劫持到青龙寨了,还请裘将军救她出来!”
裘安眯了眯眸,正要说什么,青龙寨的山匪突然疾步走来,正好与裘安迎面相撞。
林莫寻看着为首的那个光头男,立马窜到了裘安身边,“裘将军,就是他!就是他劫了林氏的货,还把我朋友劫走的!”
光头男瞪大了眼睛,“怎么是你小子?你竟然还敢回来!”
大概是身后有裘安,林莫寻顿时硬气起来,挺直了腰杆道:“裘将军在此,你还敢放肆,还不赶紧把我朋友交出来!”
光头男脸色难看,却没有逃走或喊人的打算。
裘安冷漠地下令:“来人,把他抓起来!”
林莫寻得意洋洋:“你等着吧,裘将军一定不会……”
话音未落,林莫寻突然被身旁的士兵架了起来,两把明晃晃的大刀压着他的脖子,锋利的寒光险些闪瞎他的眼。
他惊愕地盯着裘安:“裘将军,你搞错了吧?”
光头男走到了裘安面前,朝着裘安拱手,粗哑的声线不难听出一丝恭敬。
“裘将军,寨主已经等候多时。”
林莫寻满脸震惊与愤怒,他便是再蠢,也看得出来这是什么情况。
“裘安!”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大声怒骂,“你个王八蛋!原来跟山匪勾结的人是你!你对得起云州的父老乡亲吗?你对得起你这身盔甲吗?”
光头男早就看林莫寻不顺眼了,立马道:“裘将军,待我剁了这小子,把他的耳朵和舌头割下来给您下酒!”
裘安拦住他:“林氏在云州已有百年,家底丰厚。这小子又是林氏的独苗,拿他去跟林氏换银子,再剁了他也不迟。”
光头男喜道:“还是裘将军有远见!”
林莫寻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气急败坏地骂骂咧咧。
“裘安,你个不要脸的老混蛋!云州城的败类!脑子长蛆的禽兽!小爷我就是一头撞死,也绝对不会给你机会威胁我爹!我死后必然要化作厉鬼,日夜纠缠你,诅咒你,让你裘氏断子绝孙,家破人亡,男娼女妓呜呜呜呜呜……”
林莫寻骂得裘安黑了脸,他手下的士兵眼疾手快地掏出了一块布封住了他的嘴。
发不出声音,林莫寻气得目眦欲裂,死死盯着裘安,仿佛恨不得用眼刀把他千刀万剐。
裘安没把这小子放在心里,对光头男道:“我还擒到了一个从寨子里逃出去的人,你且看看留着还是杀了?”
光头男朝后看去,瞧见被五花大绑的桑柘,顿时大喜:“裘将军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我们正在找这小子呢!”
桑柘恶狠狠地瞪了光头男一眼,眼神倒是挺凶的,杀伤力基本为零,还不如把裘安痛骂了一顿的林莫寻呢。
两小子被一模一样的手法绑了起来,跑不了,也说不了话,只是干瞪着眼,互相看不起对方,又带着同病相怜的默契。
看着林莫寻被押着进了青龙寨,躲在不远处的小侍卫脸色发白,浑身颤抖着,缩回了山坡下,大气都不敢喘。
等那边没声了,他赶紧拔腿就山下跑,准备去搬救兵。
一抹白影站在山林暗处,将这场热闹的戏尽收眼底,深邃的眼蕴藏着浓墨般的漩涡。
“动手吧。”
清冷的声线没有丝毫起伏,却在这一夜掀起了滔天的杀戮。
如今已过亥时,山间起了风,青龙寨内因为裘安的到来而暂时恢复了宁静,浑然不知危险即将来临。
裘安坐在虎皮椅上,听着穆厉向他介绍魏澜,那张冷肃的脸划过一丝讥嘲。
“平昭王来此,大晟的小皇帝还不知道吧?”
身份被拆穿,魏澜也不再隐藏,淡淡回了一句:“裘将军与青龙寨私交甚密,想来远在京城的皇上也不知道吧?”
裘安瞳孔沉了沉。
气氛僵凝之际,还是穆厉出面缓和:“诸位聚在青龙寨,便都是我穆厉的朋友,又何必针锋相对,伤了和气?”
魏澜显然没有耐心跟这群粗鲁卑贱的土匪纠缠,催促道:“桑柘人呢?把他给我,我这便离开,免得打扰裘将军和穆寨主的聚会。”
穆厉便要去叫人把桑柘带来,裘安却出言拦住。
“慢着!”他道,“那小子是我抓回来的,你们想带他走,是不是也得先问过我?”
魏澜眸色一厉:“你待如何?”
“你一个岁炎的王爷,跑到我云州地界要人,难道不该给个说法吗?”
魏澜忍着怒火,冲着穆厉质问:“我救了冯义,他答应把桑柘给我,穆寨主这是想出尔反尔吗?”
不等穆厉回答,裘安先嗤笑一声:“云山是老子的地盘,我不松口,他又能如何?”
此话一出,别说魏澜了,穆厉的脸色也黑了。
堂内的气氛逐渐剑拔弩张,裘安身旁的士兵威风凛凛,以穆厉为首的那帮山匪义愤填膺,而魏澜一伙人则是瞋目切齿,手握大刀,蓄势待发。
眼看着这场架就要干起来了,屋外突然传来了几声尖叫,伴随着凶残的狼嚎。
“狼来了!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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