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之旨已经传下去了,兖州刺史与汉阳郡守皆遵令而行,尽可能地派兵至青田周围。”
“灵儿辛苦。”
李玄月面对朝廷公卿颇为强势,但是对于灵儿等亲近的女侍却没什么架子。
而灵儿也非常争气。
这段时间,她跟着自己到各处店面买空了他们的兵刃,再从本地雇佣商队运至京城。
除此之外,她还要负责对外联络,将所有的信息巨细无遗地报知李玄月。
亏得是灵儿,换成旁人不知道出了多少差错。
“有了州郡调兵,青田县周围才算是安如泰山,朕已不必在此处耽误,还是要回宫说服几位王公大臣,准了采购兵器之事。”
说到这里,李玄月也不禁泛起少许忧色。
之前平定宁王之乱,颇耗军资。
对现在的朝廷来说,百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她必须亲自主持,才能压服众臣,把银子从少府和户部调出来。
赵寒松连忙道:“郭将军已经分兵前来,依陛下吩咐,为防有人发觉陛下行止,他们没有走官道,而是避于城外的落孤山谷之中。”
李玄月对于郭将军的安排非常满意。
她却不知,自己离开皇宫微服出巡之事,早就被人从京城透露出来。
再加上郭将军的特殊身份,兖州与汉阳郡本地大员隐隐已经猜到,她此刻就在汉阳郡内。
“好吧,那便留灵儿在此,等待接手后续的银两,顺便督促着青田县好好生产,早日交付所有军械。”
“赵寒松,你分出四名机灵的手下听从灵儿调遣。其他人跟我离开青田,与御卫军会合。”
“领旨!”
赵寒松也不觉得陛下的吩咐有什么问题。
兖州地界虽不太平,但是有他亲自带着精锐侍卫护在陛下身侧,郭将军派出的军队离此不远,断不会有什么差池。
……
李玄月安排灵儿留守此处,带着赵寒松等人,押送着载满兵器与衣服的马车队驶往官道。
然而,他们行至青田边缘地界,就被一队差役拦了下来。
“停下!你们是何人,为何选在这种时候离开青田县?”
赵寒松反倒被他们给问得萱住了。
没想到要离开青田的时候,还能碰上找茬的。
“嘿,我们又没有犯王法,入刑狱,要离开青田还要经过谁的同意不成?”
赵寒松将手扶在腰间刀鞘。
对方不过十余人,凭他的武艺,有信心单独一人收拾了对方全部。
“寒松。”
就在这时,李玄月隔着车帘喊了一声,令他不可轻举妄动。
她被对方阻拦,心情也是很不爽,可是现在要离开青田了,赵寒松再惹出什么纠纷来,影响之后在青田的采购计划,大可不必。
青田县的差役他们之前也见识过的,很是强势,自然不会被赵寒松的态度给唬住。
为首的捕头肃然警告道:“尔等若是在青田犯了事,我早就直接让兄弟们拿下了!”
“最近外面并不太平,县衙发布的出行警告你们没看么?若无必要,不要在这两天离开本县保护范围。”
李玄月和赵寒松听到他的警告,不禁乐了。
“哼,那唐宋表现得多么自信,浑没把我们的警告放在心上,原来心里还是没底啊。”
“他这个县令,为了自己的傲气拒绝向州郡求援,宁愿让此处的商贾停止运送货物?”
“哼,可怜的自尊心……”
李玄月误解了唐宋下达此命令的出发点,心中应该是非常生气的。
但不知为何,想到唐宋口头硬气,内心慌乱,她感觉到某种别样的快意。
可惜的是,她没法亲眼看到唐宋当时的模样。
“你们无非是想让来往行商当心兖州的流匪而已,此事我们已经知道了。”
“给我们让开道路!”
为首的捕快见他们如此强势,也很是不快。
“我等奉县令之命,一片好心劝说你们,怎么就不听呢?”
他话音刚落,李玄月直接从马车内丢出一块牌子。
众差役一看,竟是自家县令亲自颁下的贵宾牌。
“看清楚了,我们现在要立即离开,休要阻碍!”
青田县的差役们与别处不同,管你是什么身份背影,他们都是一副脾气应对。
可是,他们都将自家县令大人奉若神明,见到贵宾牌,想到县令大人亲自定下的规矩,直接没了脾气。
“那,那好吧,尔等身持贵宾牌,我等自然不能阻拦。”
“不过我们还是要好心劝说一句,休要逞一时意气,尽量多等两天再离去。果真不能等,也尽量顺着官道而行,不要偏离官道太远。”
赵寒松也是见识过这些青田差役的傲气,此刻见他们面对自家女帝的贵宾牌,竟然愿意低头,心情不由大爽。
“我们自然会护卫主人周全,就不用你们费心了,赶紧让开!”
也是因为在青田吃得憋太多了,现在他堂堂御前护卫统领,大内高手,竟然在几个县里的差役面前摆起威风来了。
……
李玄月和赵寒松之所以不把差役们的提醒放在心上,自然也有他们的道理。
赵寒松这些护卫皆为禁中高手,面对连饭都吃不饱,又装备粗劣的流匪,以一敌十绝不在话下。
而郭将军派出接应的军队,就在十余里之外。
只不过为免被人发现御卫军的行踪,他们刻意隐藏在山谷之间。
李玄月一行离开青田县城后,行不数里,直接离开官道,顺着山路而行。
“陛下,您可觉得辛苦,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多休息一下的。”
赵寒松擦了一把汗,回头关心地问着自家陛下。
李玄月虽坐马车,但是山路颠簸。
她毕竟不能跟御前侍卫们相比,坐得很是难受。
不过她掀开车帘,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侍卫,摇了摇头。
“尔等步行,比朕辛苦百倍,连你们都没有叫苦,怎么能因我而耽误。”
“我思索了一下,那些差役的提醒也确是好意,现在我们偏到山路上来,还是不要大意,早点儿与大军会合为上。”
赵寒松自负地笑了起来。
“陛下休要在意那些地方差人的胡言乱语,他们武艺不济,应对流匪肯定吃力。”
“但那些流匪只要不是瞎的,就能看得出我们兄弟精壮,不但有武艺还有甲胄,绝对不是好惹的,便是见着我们,也要躲得远远的。”
赵寒松的话刚说完,突然从山道两旁响起一阵喊杀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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