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惠杀了裴文鸢的事,最后被太子压了下来,改为二人染上时疫暴毙而亡。
张淑贞知道后,枯坐在房间内,一夜白头。
“念珠,这是不是我的报应……”
她瘫坐在地上,喃喃问道,而一旁的念珠想说些什么,却又咬了咬嘴唇,最终仍然没有说出口。
宫中的旨意已经下来了,裴文惠和裴文鸢的死必须守口如瓶,不允许再提起,是以张淑贞连为两个女儿叫冤的机会都没有。
而裴言这么多天,也始终未来宽慰过她一句,反而是在接旨后斥责她没有好好教养两个女儿,让裴家走到今天的这个局面。
张淑贞不明白,裴文惠和裴文鸢明明是他的亲女儿,为什么他可以做出这样无情的样子来……
念珠瞧着她的样子,忍不住劝道:“夫人,现下最要紧的,是拉回老爷的心,您贵为主母,怎可让一妾爬到头上去?”
张淑贞想起这几日裴言对那贱人的宠爱,一时间苦涩填满心头。
她看过裴言爱安澜的样子,所以她很清楚的知道裴言其实不爱自己。
他和自己在一起,最开始是图她的家世,后来他的官越做越大,再也用不上自己父亲为其助力,便是图落得个深情的名声。
可是现在,他似乎什么都不怕了……
“如果不是凌王府里的那个贱人,鸢儿也不会被关到明月观里去思过,后面的这些事也不会发生!都是那个贱人!”
似乎责怪他人的感受远远好于责怪自己,张淑贞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许见月身上。
她双目猩红,盯着窗外,满脸怨毒。
和十四年前送走安澜的样子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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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淑贵妃正听着掌事姑姑的回话。
“回禀娘娘,果然跟您预测的一样,前天晚上,有个小太监偷偷摸摸进了咱们放佛经的那个暖阁。”
淑贵妃看了看自己殷红的蔻丹,懒懒哼了一声。
“太子这是等不及了呀。”
她知道太子要给她下绊子,上次凌王又进宫告知了她上次太后寿宴时的佛经一事,她便一下才到太子可能也会行此招数。
于是她便让自己身边信得过的姑姑,暗中盯着,并且故意露出一些漏洞,好让太子上钩。
“今晚,将我们准备的那一份经书放进去,本宫会拉着皇上一起来看这场好戏。”
说罢以后,淑贵妃噙着笑意浮了浮茶盏。
是夜,宝华殿。
小桂子拿了几个荷包,又置办了一桌好菜好酒,哄着那值守的太监们上了桌。
“哥哥们,这几夜都幸苦了,我们太子殿下特令我来犒劳犒劳几位。”
几句好话,将那值守的太监们哄得眉开眼笑。
太监甲:“太子殿下这便是折煞我们了,这些事不过是咱们做奴才的本分。”
太监乙:“就是就是,不过太子殿下可真真是孝顺至极,对先皇后的祭典如此上心。”
小桂子心中暗骂两人蠢笨,手上功夫却一点没停,为两人斟酒补菜。
“二位哥哥,快多吃些,这酒可是番邦来的贡品,连寻常的王公大臣也喝不上呢,也就太子殿下那得了一些,让我给二位拿些来,喝了也好暖暖身子。”
二人一听,顿时喜笑颜开,一杯接一杯。
不多一会儿,两个太监便醉得趴在桌上打起了鼾。
小桂子伸手拍了拍两人的脸颊,确认两人醉的不省人事后,脸上才浮出一抹得意的笑。
他已经侦查好了位置,今夜只要将写满咒语的经书送进去,待明日祭典上再由太子状似无意地一番看……
这下,淑贵妃怕是少不了一个侮辱先皇后之罪了。
想到这里,小桂子从怀里摸出几页纸来……
“皇上,娘娘这一次不仅亲手抄了经书,还特地跟着宝华殿的道长们辟谷七日,就为了凸显诚心呢。”
宝华殿外的阶梯上,淑贵妃身边的大宫女说道。
皇帝扫眼看了看一旁的淑贵妃,不由得点了点头,又伸手去拉住淑贵妃的手腕:“爱妃近日,确实清减不少,难为你,有心了。”
淑贵妃柔弱地依靠在皇帝肩头。
“臣妾也不过是想替皇上分忧罢了,只要能让皇上高兴,臣妾怎样都行。”
皇帝搂着怀中佳人,欣慰地笑了笑,正要夸赞几句时便听见身边的总管太监传来一声怒喝:
“何人在此——”
只见一道黑影从宝华殿门口一闪而过。
正是刚刚放下咒语,却听见有人来了,连忙准备逃走的小桂子。
他惊惧地看了一眼来人,连忙想要逃窜,毕竟自己若是败露,怕是小命不保,况且此事涉及太子
皇帝身边的金吾卫一听总管太监的话,立即奋力跃起——
“护驾!有刺客——”
小桂子虽有些功夫在身上,但毕竟不是金吾卫的对手,不过几息之间便被摁倒在地。
“什么人,竟敢擅闯宝华殿?惊扰了先皇后可是大不敬之罪!”
淑贵妃站出来,半步挡在皇帝面前,厉声问道。
一旁的总管太监眯了眯眼,打量着眼前的人,他记得这人似乎是太子宫中的……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凝重。
太子的人出现在这里,可真是让人深思。
“皇上,此人是太子宫中的一名洒扫太监,奴才认得他。”
他低声在皇帝耳边说道。
皇帝拢起眉头,身上威严不可直视。
“你半夜不在太子宫中伺候着,鬼鬼祟祟地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面对皇帝的提问,小桂子的背上升起一头冷汗。
他咽了下口水,磕磕巴巴地说道:“回皇上,奴才……奴才是走错了地方,迷路了,这才闯了宝华殿!”
淑贵妃却冷哼一声。
“本宫看你是心怀鬼胎,来人,给本宫搜搜这殿中还有没有人!”
总管太监撇了眼皇帝,见皇帝微微点头,于是立马挥了挥手,示意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太监们搜殿。
小桂子眼看事情要败露,心里盘算着不如先将事情挑破,栽赃淑贵妃一把,或许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于是他连忙挣扎不停,急忙说道:“皇上恕罪,实是奴才听闻淑妃娘娘私下里对先皇后不敬,咒骂皇后娘娘永世不得超生,还和明月观的道长们勾结在一起,意欲将超度的法术换成镇压的法术,所以才想着来看看这给先皇后烧的经书里检查一番……请皇上明察!”
这番话一说,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尤其是皇帝,一双鹰眼直接看向淑贵妃。
淑贵妃离皇后之位一步之遥,平日里凌王和太子也是针锋相对……
淑贵妃接收到皇帝的眼神,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装作震惊和委屈的样子,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皇上!这怎么会呢……先皇后在时,臣妾与她姐妹情深,时常在一起带着孩子们玩耍,我、我怎么会存了这等恶毒的心思呢!皇上今夜请一定将宝华殿里的经书全部检查一遍,如此也好还臣妾一个清白!”
她跪在地上,泪眼婆娑地哭喊道。
皇帝扫过她的面容,神情缓和了不少,伸手将她扶起:“爱妃的为人朕知道,”随后他又看向总管太监,继续吩咐:“你去看看,那经书是否包含诅咒之语。”
淑贵妃柔弱起身,暗自朝着身边女官投去一个眼神。
那女官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总管太监叫人拿来凉水泼醒了醉得不省人事的两个值守太监,又带着人亲自翻看起宝华殿里的经书来。
他随手拿过在最上面的一本经书,翻开后细细看了起来:
“这、这、这……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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