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婵到的时候,江梦余正在尝试用刀尖在唐岸的身上刻字,因为嫌弃唐岸的声音太吵,江梦余用胶带把他的嘴巴给堵住了。
剧痛迫使唐岸不停地挣扎着,却无济于事,只能任由江梦余在他脸上刻下了歪歪扭扭的两个字:人渣。
刻完以后,江梦余不是很满意。
她啧了声,又随手将刀尖再度捅进了唐岸的大腿里,狠狠捅了两刀,看着唐岸痛得在自己面前不停挣扎,目眦尽裂的模样,江梦余心底的郁气才勉强平复下来。
此时的唐岸已经被江梦余折磨得眼泪鼻涕直流了,他的脸色透着说不出的惊恐和憔悴,眼底更是积攒着浓郁的惊色和恨意。
江梦余的反应太淡定了,唐岸在听见她将仓库的位置透露给唐家人时,心里就涌上了不好的预感。
但他还存着一丝希望,希望江梦余能说话算话。
不过,唐岸心里很清楚,江梦余要是真的说话算话,代表着小婵将会落入她的手中,江梦余对待自己都能如此心狠,对小婵只怕会更加残忍。
毕竟是自己深爱的女人,唐岸心底还是不忍的,但跟自己的性命比起来,这点儿犹豫和不忍就显得很不值一提了。
同时唐岸还记得,刚才江梦余提出要让小蝉来换他的时候,小蝉可是犹豫了!
她那么爱自己,难道不应该立马同意吗?
为什么要犹豫?
唐岸正愤愤地想着,腿上忽然又传来了一阵剧痛,他的身体用力弹了两下,拼命挣扎却只是让身上的绳索越绑越紧。
江梦余这个疯子!
唐岸是真的害怕了。
失血过多让他的唇色越发苍白,他在面对江梦余时终于多了几分惧意。
因为看不见,唐岸的心里更加恐慌,他不知道江梦余手中的刀何时会再落下来,又会落到哪里。
江梦余就是个不讲常理的疯子!
唐家人不是已经答应了她的要求了吗?她为什么还要伤害自己!
唐岸虽然无法说话,可他的反应却将他内心的想法暴露无遗。
江梦余冷眼看着,只觉得可笑。
事到如今,唐岸居然还觉得,相比起他来说,自己更恨萧蝉。
萧婵是不无辜,江挽镜死的那天晚上,唐岸本来是要送江挽镜回家的,结果萧婵吃醋闹脾气不肯上车,唐岸追着哄她去了,把江挽镜一个人留在了酒吧门口。
如果不是这样,江挽镜就不会遇到喝醉酒的疯子,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捅了三十八刀,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几分钟之间,恐怕她倒在血泊中的时候,唐岸还在跟萧婵打情骂俏吧?
江梦余恨萧婵,因为她也算间接造成了江挽镜的死亡,可这种恨跟她恨江建和唐家其他人是一样的,他们都是刽子手。
但江梦余最恨的还是唐岸,如果不是他把姐姐骗了回来,姐姐怎么可能会出事?
江梦余压下心底汹涌的杀意,她暂时留着唐岸一命,只是为了把其他人骗过来罢了。
可笑的是唐岸还以为她是不敢动手。
事实上,不管今晚萧婵来不来,江梦余都是要杀了唐岸的。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发浓郁,鲜血顺着唐岸的腿不停往下流,在地上汇聚成了一小滩。
唐岸的喘息声越来越大,他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意识仿佛越来越模糊了,恍惚之中,唐岸似乎听见江梦余低低地咳了两声,他努力竖起耳朵仔细分辨着,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江梦余压抑着喉间的痒意,感觉鼻子下面似乎凉凉的,她抬起手,不甚在意地抹去了那一缕血迹。
她的时间不多了。
也许这就是觉醒的代价,江梦余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很差,她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如果再不行动,或许就没有机会了。
这也是为什么江梦余没有选择从长计议,而是快准狠地直接绑架了唐岸。
哪怕是死,她也得先杀掉这个自己最恨的人。
见唐岸似乎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江梦余干脆扯掉了他嘴巴上的胶带。
脸皮被拉扯的强烈疼痛让唐岸的意识又恢复了些许清醒,他张着嘴大口喘息着,宛如死狗一般瘫在椅子上。
蒙在眼睛上的黑布被人粗鲁地一把扯掉,突如其来的亮光让唐岸忍不住闭紧了双眼,但很快他就再次睁开了眼睛,迫不及待地开始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堆叠的纸箱子上灰尘遍布,昏暗的灯光下,唐岸看见江梦余披散着长发,正凝着一双深黑的眼眸幽幽地看着自己,她的手上还拿着刀,刀尖上的血液半干未干。
唐岸看见手术刀的那一刹那,原本被他忽视的伤口再度痛了起来,他粗粗地喘着气,企图跟江梦余说几句好话。
“江梦余……”
话一出口,唐岸就看见江梦余的眼神变了。
她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少变化,眼底的冷意却越发明显,像是在看死人一般,无声地注视着唐岸。
唐岸顿了下,改口道:“皎皎……”
皎皎是江挽镜给江梦余取的小名。
他不这样叫还好,这两个字一说出口,江梦余好不容易才勉强压下去的暴躁情绪又被激了起来。
唐岸只看见她那双冷漠的凤眼眯了起来,随后他的眼前倏然晃起了黑影,唐岸还来不及看得更清,胸口就被江梦余重重地踹了一脚。
江梦余的脚上还踩着十厘米的恨天高,高跟鞋尖锐的鞋跟差点儿戳穿唐岸的皮肉。他被这一脚直接连人带椅子踹到了地上,整个人仿佛一只翻了壳的乌龟似的,眼前一阵阵黑,差点儿直接被踹昏过去。
唐岸冷不丁摔在地上,连叫声都变得虚弱无力了,好半晌都没有动静。
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活生生踹断了几根骨头,摔倒时牵扯到胳膊和腿上的伤口,更是痛得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然而没等唐岸反应过来,江梦余就直接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她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令唐岸后背发凉的恨意。
“谁允许你这样叫我的?”
这个人只是在她面前吐气,都令她感到恶心,要不是为了等其他人过来,江梦余恨不得现在就结果了他。
就在唐岸绞尽脑汁想要平息江梦余的怒火时,门口终于隐约响起了汽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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