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此事在他不在你(1 / 1)

桑眠垂头打量着她。

这人眼底贪婪欲色跟她爹如出一辙。

抬手解下披风,桑眠未给她一丝妄想余地。

“还请自重。”

桑芷兰却不甘心。

她去年已及笄,但眼高于顶,自认为那些凡夫俗子配不上她,今日一见姐夫,才知书上所写芝兰玉树,面如冠玉是什么意思。

这样有模样有权势的男人,自己就算是做个妾室,那也比同乡野村夫凑合一辈子强。

她愈发放低身段:“姐姐不在,你难道不寂寞吗?”

男人不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像他爹那样,一辈子都拒绝不了女人投怀送抱。

桑眠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没想到桑芷兰竟直直贴了上来,还顺势把她给拽到假山后头。

“放开!”她低喝一声,想要挣脱。

桑芷兰感受到男人因愤怒而微微震颤的胸膛,脸上不觉泛起酡红,吞了口口水,一狠心就拿软腻腻的手去探索。

……桑眠是真的被惊到了。

她也顾不得给桑芷兰留什么面子,一把将人推倒。

“姐夫好大的力气……”

桑芷兰咬唇,轻轻扭动腰肢。

“作什么这样自轻自贱!”

桑眠头疼。

心底升起股悲哀,养不教,父之过。

方才在席间看桑正阳毫不顾忌孩子,那般放浪淫邪之态,她就知桑少怀与桑芷兰定会受到影响。

平复心情劝诫了桑芷兰两句,明确表示自己对她无意后,桑眠大步离开。

片刻后她站在昔日自己院落门前,有些怔愣,这里已完全变了模样,完全不是记忆中那个生活十多年的样子了。

蒋氏骂骂咧咧从里头出来,见到桑眠下意识抖了两抖。

“侯……侯爷……”

“哦……这里、这里没人住,老爷觉得闲着也是闲着,就赐给民妇和少怀了。”

她姿态颇有些畏怯。

毕竟这院子说到底是桑眠的,她们本也没有权利去动用,但整个桑府,除待客主厅,唯有桑眠的眠枫居是二层结构,宽敞明亮,视野极佳。

搬进来头一天蒋氏就相中这院子了,那时想搬,可惜被芸娘那个装模作样的贱女人再三阻拦,说什么要是胆敢动里头半块石头,就一纸书信告到侯爷那里去。

还是前段日子芸娘走了,她才搬进来的,不成想床榻还没睡热,侯爷居然真的来了。

桑眠并没追究,也不想去李闻昭曾经住的宅院,便让人安排了间客房。

蒋氏心虚,找了间最好的,还很识相的将桑蓝一并送了过去。

九思抱着剑,将方才陪同桑蓝沐浴时看到的伤口都陈述了一遍。

“最旧伤处也不到两月。”

应当是从芸娘走后她们才开始虐待桑蓝的。

桑眠只恨自己在上京与李家拉扯太久,磨磨蹭蹭,才叫弟弟吃了这般多苦头。

门被掩上。

她簌簌落下泪来,一把将桑蓝抱住。

“都是阿姐不好,阿姐来迟了。”

桑蓝抗拒着扭动身子,撅起嘴摇头。

“不、不要,痛痛……”

她忙道歉,拿过药油给他手腕伤口涂抹,起初他很是抗拒,直到桑眠轻声哼起童谣,他眨巴眼睛,咧嘴笑了,口齿不清喊了一声姐姐。

桑眠眼睛酸胀得厉害。

这个粉糯乖巧的弟弟出生那年,她才七岁,可以说是一点点看着桑蓝长开,南洲无数个暑热夏夜,她歪着身子给床上的弟弟哼着歌谣,哄他入睡。

每每这时,芸娘总是说桑眠太惯着这小子,早晚给他惯出毛病。

桑蓝却没有,他听话从不惹事,唯一一次跟人打架,还是因为街上混不吝少年背后对桑眠发育起来的身子评头论足,他那时才几岁啊,都还没别人一半高,硬是上去扭打啃咬,奶声奶气的发着狠说要撕烂他们的嘴。

结局可想而知,他刚长出来的牙都被打掉了。

桑眠下学回去看他,愣是一滴泪没掉的弟弟见到她刹那间就红了眼,啪嗒啪嗒落个没完。

“啧,被打哭了?”

她笑他,然后也像现在这样,拿着药膏一点点涂抹他的伤口。

可是桑蓝却再也不会像当年那般,倔强扭头发誓说自己以后要每餐都吃三碗饭了。

九思在外头叩了叩门。

“侯爷,有个叫嫣红的说要见你。”

“稍等。”桑眠拭去脸上泪珠,柔声哄着桑蓝,让他先出去用饭。

嫣红仍旧是方才穿着的那件衣裳,可眉宇间媚态不复,哑着嗓子问他芸娘是怎么死的。

桑眠觉得奇怪。

方才见她同桑正阳纠缠,还以为她是存了上位心思,自断与芸娘主仆情谊,但若真是如此,嫣红进来第一句也不会是这个了。

“因病去世的。”桑眠拿不准,便没说实话。

“因病去世?”嫣红重复,像是听到什么好笑之事,仰着脖子大笑两声,旋即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

变故突如其来,桑眠没有丝毫反应时间。

刀尖尖锐,就抵在她脖颈处,她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叫出一声,嫣红就会一刀送她归西。

“一定是你杀了芸娘!”

“姑娘呢,姑娘是不是也死在你手中!”

“说啊!”

唯一点着的灯被她刚才迅疾动作扇灭,此刻屋内漆黑,颈子上锋利如同针刺般触感被放大,桑眠闻着酒香心如擂鼓,暗想自己不该把九思支去带桑蓝用饭,落得此刻孤立无援的下场。

她努力镇定下来,试图找出嫣红行刺自己的缘由,先开口否认自己有杀害芸娘。

接着试探性问道:“你为何会怀疑凶手是我?”

好像有冰凉泪水打湿手背。

嫣红喃喃:“所以夫人是真的走了……”

桑眠犹豫,她觉得嫣红恶意是对着“李闻昭”的,而非是自己。

但她也不敢贸然,于是趁着嫣红松懈,桑眠轻声道:“芸娘同我说,她跟我爹成亲前夜,你哭了半宿求她不要嫁。”

“因为阿爹是二婚,又有孩子,你怕芸娘嫁进来受委屈。”

嫣红拿刀的手轻颤。

她眉尖蹙起。

李闻昭一向喊老爷为桑叔,他也不可能从芸娘那里得知这等事情。

“你究竟是谁?”

“说来话长,但……我是桑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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