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桑眠对他无意。
或者说有意,但并不深。
“我认定的人,有且仅有你一个,什么太傅家的女儿,侍郎家的千金,我都不要。”
“你是不是不信我,你可愿意等一等我,我……”
他对着桑眠眼眸,忽然说不下去了。
是啊,何必再问。
桑眠就是不信他。
二人陷入寂静,直到冬赋来请桑眠去用饭。
“太子殿下,可要留下用膳?”
听着她客气疏离的语气,卫蔺摇头,大步离开了。
冬赋眼睛很尖。
“姑娘,他眼睛红了。”
桑眠一怔,旋即摇头:“许是你错看了,走吧,我们去用饭。”
“用完饭还有事情要做。”
侯府已经被抄没,容枝荔杳无踪迹,李闻昭在狱里,也就只有她能去看一看了。
找了章三一遭,她让冬赋陪着去了刑部大牢。
牢头收了好处,笑眯眯嘱咐她注意时间,便将桑眠放了进去。
李闻昭看见桑眠,也没吱声,还是桑眠最先打破沉默。
她说:“你这幅样子,让我想起头一回在南洲遇见你时。”
“那时你是个小乞丐,臭烘烘的,头发脏乱,我不明白你这样一个乞丐为何会出现在我家里。”
“直到父亲跟我说,你是救了父亲,我一下子便觉得你不臭了,父亲要留下你,我也没有反对。”
她自嘲笑了笑:“现在想想,还不如捏着鼻子将你一棍棒打出去呢。”
李闻昭穿着脏污不堪的狱服,蓬乱头发如同杂草,油腻腻贴在额头上,整个人蜷缩在角落。
曾经他是风光无限的探花郎,是人人皆知的平阳侯,是京城新贵,前途无量,可如今他像老鼠一样不堪。
“所以我从没想过要你性命。”
“我从前觉得你救过我父亲救过我,可后来呢,救我是假的,而父亲——”
“父亲养育你多年,你不尽孝就算了,还跟仇人女儿在牌位前苟且。”
桑眠嗓音淡淡的。
她想起许多:“芸娘的死,也与你有关。”
“知晓这件事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她云淡风轻,明明说着生死之事,可眼里平静无波。
李闻昭艰难开口:“我……我并无害人之心。”
“是吗?”
桑眠一步步走近他。
她厌倦跟这个男人在文字上争辩什么,薄唇轻启,她道:“你说你无害人之心。”
“可是李闻昭,我有。”
话音落下,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陶罐。
拿出章三给的哑药,桑眠丢进李闻昭口中。
“吃了它,你再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了,从前在侯府,你不是很会装聋作哑么?面对父亲仇人,面对我受人辱骂,面对芸娘被容家杀害,你都完美扮演了个哑巴角色。”
李闻昭惊恐睁大眼。
他双手握着自己脖颈,不住摇头。
“既如此,你就好生做个哑巴。”
桑眠柔柔一笑。
她将带来的食盒打开,分明不是什么饭菜,打开木匣与坛子,竟是蛇蝎虫蚁。
“我找了伴儿陪你。”
“李闻昭,慢慢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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