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州城的百姓还不知道现在他们刺史大人正陷入了困局当中,该干嘛的干嘛。
客栈人来人往的,外面的街道人们穿梭行走,赶集的,叫卖的,一片繁华。
刺史府的王鹤正在书房焦急地踱步。
王鹤正心里清楚,现在这一关他必须要想方设法地把事态给遏制下来。
可那个伙夫没找到,最该死的两个人也没死。
实在不行,只有去找王爷了,可王爷会保护自己吗?
他也可以先行逃脱,可是他舍不得。
自己汲汲营营那么多年了,从一介布衣,爬到了现在的位子,要是就这么跑了,他不甘心。
所以说人啊,一旦经历了位高权重的日子,再想放下,真不是这么简单。
打定主意,王鹤正决定先去找蜀王,自己知道蜀王这么多的事,蜀王还不帮忙吗?
王鹤正换掉官衣,招呼了李峰,低调地坐了一辆马车,往蜀王府前行。
蜀王府守门的人认识王鹤正,见他来了,忙将人引进了王府的书房。
蜀王正在书房的书桌前看着一本书,王鹤正进来了,也没有放下。
王鹤正此时心急火燎的,但是他不敢胡乱出声,蜀王一向阴晴不定,最不喜有人打扰。
蜀王又翻了两页,这才抬起头来看看王鹤正悠悠说道:“来了啊?本王知道你会来找我。说吧,想说什么就说。”
王鹤正忙向蜀王请安,他低垂着头小心地说道:“属下该死,让人抓住了把柄,那都城来的傅景行是个厉害角色,属下不知该如何做了。”
蜀王轻轻点点头,将放在书桌上的《越绝书》,又理了理,“你不知道怎么做吗?知不知道什么叫一步错步步错?”
蜀王的脸色变幻莫测,似笑非笑,“那刘文珍不过是最下等的商人,你平日里收了他的钱财也就收了,何必要为他担上什么干系?”
“那种人,杀了一个还有很多,你是怎么的?在蜀州城逍遥久了,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吗?”
王鹤正一扑通地跪在蜀王的脚边,声泪俱下地说:“王爷,求你救救我。属下以后一定为你鞠躬尽瘁,肝脑涂地!”
蜀王将跪在他脚边的王鹤正一把踢开,“废物,非得等到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的时候才来找本王,你是不是觉得死无对证就行了?”
王鹤正倒在蜀王的脚边嗫嚅地回答地回答道:“王爷,属下以为,以为那傅景行查不出什么就会走的。属下知错了。”
王鹤正爬了起来,又对蜀王不住地磕头,“王爷,求你看属下在位多年一直对你效忠,连赋税都敢让王爷定夺。求你救救属下!”
蜀王的眼皮跳了跳,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这王鹤正是想威胁自己了?可是他还有命活吗?
蜀王看着跪在自己脚边像条狗一样的王鹤正,心里一阵厌烦。
自从当年自己还在边关征战时,先皇突然病故。
自己的亲弟弟,急召自己回都城,却在城门前要求自己交出兵符,独自卸甲面君,他就知道自己输了。
输给了那个一直对他亲热的弟弟,母妃当年眼都快哭瞎了。
求着自己的胞弟饶自己一命,那个弟弟,为着堵住悠悠众口,将自己的封地弄到这蜀州来。
呵呵,想来还真是可笑啊。
这个王鹤正也是圣上用来看守他的。
可是人嘛,天高皇帝远的,不过是一些银钱,女人,地位,他王鹤正哪里还记得自己的主人是谁呢。
蜀州的税赋为什么会减半,还不就是圣上担心他们从中克扣,借机收买兵马,想着造反。
可这天高皇帝远的,他蜀王就是这里的土皇帝。
百姓该给的钱只能多,不能少。
这王鹤正在蜀州太久了,他该走了。
蜀王想到这些,将跪在自己脚边的王鹤正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了一声。
“王大人,我知道这些年你帮本王做的事情,你的事情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放心回去吧。”
王鹤正听到蜀王这么说,心里便安定了一些。
他站起身来,一脸劫后余生地问道:“那王爷是打算如何做,杀了傅景行吗?”
蜀王皱了皱眉头,杀了傅景行?
这王鹤正是什么猪脑子,朝廷的左都御史,傅家的嫡子,皇上的亲信,死在了蜀州城?这是想引起多少轩然大波?
蜀王不想再跟王鹤正多说什么,只叫他回去。自己会有办法的。
王鹤正得到了蜀王的回答,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
蜀王的管家来到蜀王身边,蜀王弹了弹桌面,对管家说:“我们放在王鹤正身边的人可以行动了。此人再留不得了。”
管家躬身答是,退着出了书房。
蜀王继续翻开了《越绝书》,他的脸模糊在光线里,看不大清楚。
只是那阴郁的线条,勾勒出了杀机,将要落在王鹤正的身上。
王鹤正安安心心地心心地回到了刺史府。
他心中设想,既然蜀王说了有办法,那肯定就没问题了。
只是这该死的傅景行,干吗好端端地来蜀州,真是讨厌啊。
不过想着到时候他肯定会灰溜溜溜地滚出蜀州,不由得一阵高兴。
想着几日没有好好宠幸新纳的小妾,便急匆匆地召了小妾过来,放松放松。
这小妾还是当日在王府做客的时候,跳舞的舞姬。
王爷不近女色,看他挺喜欢的,便将此女赏给了他,王爷府上的舞姬,果然别有一番风味,将他伺候得很是舒服。
光是想想就不由得心猿意马啊。
这天晚上的刺史府难得一片宁静,白色的月光洒在屋檐,所有的人或绝望,或忐忑,或迷茫地在这宁静中。
天亮的时候,一阵惊叫声从王鹤正的房里传了出来的。
王鹤正喜爱的小妾,身上披着床单,紧紧抓着身上的布料,眼睛睁得老大。
刺史府中的众人,连忙前去查看。
李峰是守在门外的,所以在惊叫声刚响起来的时候,便冲进了房门。
房内的景象让他心跳陡然停了一瞬,又以更强烈的速度冲击了起来。
王鹤正倒在了书案上,嘴里布满污血,整个人已经僵硬了。想来已经死去多时了。
那小妾慌慌张张地说道:“王大人昨夜半夜起来说是要有东西要写,叫妾身早点睡,不要打扰他。我一觉醒来,大人便这样了!”
李峰狐疑地看着小妾,那小妾也睁大眼睛,惊惶地看着他。
李峰连忙冲上前去,只见书案上有一杯酒,酒已经干了。
王鹤正的手下有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有字。
他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当即叫人将小妾拿下了。
怎么办呢?对了,先通知王爷!
蜀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和自己对弈。
管家来回禀的时候他淡淡了点点了头。
落下一子后,他吩咐不要动乱了棋盘,便和管家一道前去了刺史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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