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柠被人带上了船,也不知道这船飘到了哪里,约莫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是靠了岸。
楚北柠现在已经完全有些懵了,人在被蒙着脑袋,暂时失去一些感官的状态下,对于时间的把控倒是有些失了偏差。
她方才在心中默默数着数,不想在河面上就行了这么久,难不成是出了城?
这可就麻烦了,在京城的时候玄鹤尚且还能运作一二,出了城天高皇帝远,自己怕是性命担忧。
楚北柠暗自磨了磨牙,自己得罪的人也不少,不晓得这是谁想要她的命?
船靠岸后,又被弄到了一辆马车上,感觉路不太平坦,像是曲曲折折的山道。
即便是这样,中途又换了三次马车,楚北柠都要佩服绑她的这个人实在是有些耐性了。
终于马车也停了下来,她刚被人推下了马车,却是兜头被罩进了一个布袋里,只觉得是被人扛了起来,整个头脚颠倒,差点儿呕了出来。
大约行了几十步的距离,那人将她放了下来,随即耳边传来了铁门的开关声,她被人推着朝前踉踉跄跄走了几步,终于停了下来。
脑袋上的罩子一下子被扯去,身上捆着的绳子也撤了,楚北柠眼睛被迎面而来的烛光刺得发疼,她微微侧过了脸,闭了闭眼抬眸看了过去。
是一间很阔敞的密室,不,更应该是一个天然洞穴改造后的密室。
洞穴很大,差不多有一个篮球场般大小,最正中竟是凿了一个很深的深坑,坑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楚北柠定睛看了过去,顿时头皮发麻,深坑里居然放了成千上万条的毒蛇,因为这个石坑设计得像是一个茶壶的形状,上口很小,下面很大,四壁分外的光滑,坑中的那些毒蛇也爬不上来。
估计这些毒蛇都饿惨了去,竟是有些开始互相吞咬,看着令人作呕。
楚北柠只记得小时候封神演义的时候,商纣王搞了这么个酷刑,叫什么虿盆,便是将人活生生推进了坑里被万蛇缠咬而死。
此时一阵机关响动,楚北柠忙抬眸看向了虿盆的上方,顶子上的一处机关分开,从里面缓缓吊下来一个人,正悬在了虿盆的上方。
浑身到处都是伤,鲜血将衣襟也浸湿了去,尤其是耳垂都被硬生生撕破了。
“姨娘!”楚北柠忙上前踉跄着冲了过去。
“楚大小姐,你最好是安分一点儿,若是一个不小心掉进去可就难看了。”
突然从洞口处又缓缓走进来一个人,楚北柠忙看了过去,居然是一身金红色裙衫的斛律琬,柔然国的长公主。
在她身后还跟着三个劲装青年,楚北柠扫了一眼,脑子里嗡的一声。
竟是裴朝的三个弟弟,难不成裴朝也在此?还设了这么恶毒的局算计她?
转念一想,裴朝那人虽然可恶,不过还算是半个君子,不会用一个内宅妇人来算计她,若是真的想她死,那一天在裴家的藏书塔里,她就已经被裴朝一巴掌拍死了。
她只是觉得裴家的几个子弟做事实在是太过了头,虽然裴家想要打压楚家,可也不至于和柔然勾结。
要知道身为武将家族,和外敌勾结传出去怕是麻烦不少。
可想到这一关节,楚北柠额头间渗出了一层冷汗,显然裴家的这几只小畜生今儿是不准备让她活着离开了。
斛律琬坐在了石洞正北的椅子上,裴家的几位瞧了一眼楚北柠,视线显然有些慌乱,不知道今天他们几个做主杀了楚北柠,大哥以后会不会收拾他们。
可现在大哥纯粹被这个女人给迷住了,若是不趁早杀了这个魅惑人心的,大哥以后的日子就完了,保不准还会连累裴家。
大哥喜欢她下不去手,他们兄弟几个代劳便是。
裴家的几位坐在了斛律琬的下手位,楚北柠担心的扫了一眼王姨娘。
王姨娘似乎受了伤晕了过去,此番被如此牵扯移动又醒转了过来,一睁眼便看到了楚北柠顿时惊呼了出来。
“柠儿!快走!不要管我!快走啊!!”
刷的一声!一支利箭从斛律琬精致的镶嵌着宝石的弦弓上射了出去,直接射进了王姨娘的肩头。
王姨娘闷哼了一声,竟是疼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聒噪!”斛律琬赤红的唇勾起了一抹不屑和嘲讽。
“你大爷的!住手!!”楚北柠心疼的要命,朝着斛律琬冲了过去,却被两个柔然护卫一脚踹在了膝盖处,她登时跪了下来,还是拼命挣扎着站了起来,恨不得将斛律琬这个歹毒的女人吞噬了。
斛律琬冷冷笑了出来:“楚北柠,本宫是真的没想到一个府里头的姨娘罢了,你居然也这般看重,实在是令人唏嘘啊!”
“你想干什么?”楚北柠喘了口气,抬眸死死盯着斛律琬。
斛律琬轻笑了一声:“怡红院的苏三娘死了。”
楚北柠心头一顿,难道是和怡红院的苏三娘有关?苏三娘是柔然国扶风部族的人,这其中怕是有些秘密?
斛律琬继续道:“之前你去了怡红院拜访了苏三娘,不想当天苏三娘就死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楚北柠冷笑道:“生老病死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斛律琬眸色一冷:“哼!苏三娘的死怕是和你有关系吧,况且苏三娘临死之前定是给你留了什么东西?”
楚北柠的手掌微微攥成了拳,苏三娘留给她的东西可见很重要了。
她抬眸看着斛律琬道:“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啊!”
斛律琬眼神冷厉了起来,突然挥了挥手。
吊着王姨娘的绳子瞬间滑下来一截儿,差点儿将王姨娘直接丢进了虿盆里。
“不要!!有东西!有啊!别着急啊!”楚北柠忙抬起手探进了怀中,摸出来苏三娘给她的那个红豆令。
“她临死前让我接管怡红院,将这令牌给了我,公主殿下想要开怡红院?也成啊,何必这般大动干戈!”
楚北柠将红豆令牌拿了出来,死死盯着正位上的斛律琬。
斛律琬冷冷笑了出来:“不是此物!是另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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