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那一对儿老少顿时脸色巨变,嘴唇哆嗦着,有些不知所措。
青山缓缓道:“所以我们的行动要尽快才行。”
“诸位若是信得过,便听我号令如何?”
那些人的女儿,妹妹,孙女儿,都死在了章王府,自是与章王府不共戴天。
只可惜他们每一个人的力量与章王府相对抗都太弱了,可若是这些人联合起来,加上玄鹤的力量,便是可以一战。
“少侠请吩咐!”
“少侠,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我们听你的!”
青山缓缓起身,拍了拍手。
两个蒙着面的青衣少年抱着一坛子酒走了进来,将酒在每个人的面前斟满。
随即青山抬起手,刀子划过了手指,将血滴进了酒盏里缓缓端起了酒,四周的人意识到这是要和他们歃血为盟,发得可是毒誓。
他们效仿青山的样子,纷纷端起浸了血的酒。
青山环视了四周一遭一字一顿道:“诸位!明日上元节宫里面举行宴会,章王爷那天必然会在帝都,他得去赴宴。”
“章王赴宴回府三个时辰后,正是府邸上下最松懈的时刻,连日的祭祀让府中的人疲惫不堪,加上上元节都忙着祭祖过节,自然会松懈几分。”
“那个时候动手,记得速度要快,决不能让章王府里的人抓到你们,甚至看到你们的脸,也不能让他们逃出一个,为了保险起见全部杀光!”
窗户这边的楚北柠脸色已经完全整肃了起来,别过脸看向了身边坐着的玄鹤。
水晶反射出来的光芒清冷如霜,照在了玄鹤那张俊美冷冽的侧颜上,显出了万分的萧杀。
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而且玄鹤收割章王府生命用的刀,都是那些失去亲人,报仇心切的江湖中人,他们动手的话,怎么可能给章王府留一个活口?
楚北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她定定看着玄鹤,心头竟是生出了几分寒意。
此番她才真正意识到,对她一向温柔缱绻的男人,是个多么冷酷到令人胆寒的人。
楚北柠动了动唇,心情有些复杂,不过想想章王几次三番针对她,还刨了她爹的祖坟,她倒是忍住了没说话。
这是玄鹤的行事风格,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狠!
但凡有一个活口,露出了什么风声和线索,玄鹤今日的密谋便会被人抓住把柄,在玄鹤这里,他不会留任何把柄。
那边青山仰头灌下血酒,酒盏狠狠砸在了地面上。
随即便是一片酒盏砸地的声音袭来,带着万分的肃杀之气。
楚北柠听着觉得喉咙有些发干,此时的气氛有点点的冷凝,她忙笑道:“怎么?连你的初恋情人都不放过?”
她说完这句话,突然觉得自己犯了傻,这个时候提及裴未央,可见她之前也是有些心结的。
玄鹤果然脸色变了几分,潋滟的凤眸间翻滚着怒意,楚北柠看得有些瘆的慌,下意识向后躲开,还是被他禁锢在了怀前。
她的腰肢紧紧靠在方桌上,玄鹤却是俯身压迫过来,凝神看着她。
楚北柠额头间渗出细密的汗珠,许久玄鹤掐着她的后脖颈缓缓道:“柠儿,我当真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还有……这世上任何挡着你道的人,都不必活在这世上!”
楚北柠的呼吸瞬间凝滞了几分,定定看着面前眉眼如霜却又俊美如天神的男人,一颗心忽上忽下,跳个不停。
玄鹤俯身在她的唇瓣上印了一个滚烫的吻,随即松开了她,将她耳边凌乱的发丝整理好,低声道:“明天我会带着人亲自动手,上元节年年都有,今年你稍稍消停一些,等我消息。”
“呆在府里,哪里也不要去!”
玄鹤说罢起身便要走,却被楚北柠一把抓住手臂。
“玄鹤!”楚北柠真的慌了,“章王是和我爹那个时候并驾齐驱的名将,武功造诣颇深,你这样直接屠他满门,你有几成把握?你父皇若是知晓会不会迁怒于你?”
楚北柠吸了口气:“要不再商量商量,这个办法实在是太冒险了,我们不是借助你父皇的手处置他吗?怎么现在变成了这么冒险激进的法子?”
楚北柠事先真的不知道他会这么做,还以为让她负责造舆论,就是引导皇上出手。
玄鹤看着楚北柠道:“柠儿,你身上的千机之毒还未解开,我怕来不及了,除掉所有的对手才能尽快给你一个安稳。”
“况且我宰了他,父皇绝对不会说什么,你以为这几天的舆论声势是白造的吗?父皇也想杀他呢!所以这才是我不留活口的原因!”
“不留活口,正好合了父皇的心意,他的那个秘密可能就真的是个秘密了,你说他会追究吗?”
“可是你……”楚北柠紧紧抓着他的手,手指关节因为太用力有些发白。
“可是我担心你打不过他,你会被他反杀,怎么办?”楚北柠声音都开始发颤。
玄鹤唇角微翘,露出了一抹嘲讽,一字一顿道:“他——老——了!”
大晋帝都,上元节。
家家户户开始挂灯笼,这还没到夜晚呢,就已经有热热闹闹的气氛了。
靖北候府也不例外,一大早三姑爷带着好吃的点心去了妻子练兵的南大营,走的时候还不忘拿一盏自己亲手做的灯笼。
不想他刚要拿着灯笼离开,就被府里头的几位未出阁的楚家姑娘们堵住。
“三姐夫做的灯笼好漂亮啊!三姐夫,我也想要!”
“我也要!我也要!!”
“我全都要!”七小姐大笑道,“三姐夫手真巧,灯笼也做得好看。”
“都有,都有,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旷亦被几个小姨子围堵得脱不开身,笑着命随从将他之前做的灯笼取了来,还有一部分差人送到李家和顾家还有景王府去。
梁王府的话,旷亦不敢送,毕竟现在梁王和长姐也没成亲,和他不算是连襟吧?
他倒是也单独给长姐做了一盏,而且旷亦送给每个人的灯笼都是按照他们的生肖做出来的,实在是好看到极点。
不过他还是给梁王也做了一盏生肖灯,交给了长姐。
甚至连顾家刚生下来的小少爷也有份儿,他还很用心的在灯笼上雕刻着小猴子,顾家小少爷属猴的。
他送完了所有的灯,这才坐进了马车里,却是小心翼翼从一边的盒子里拿出来最独特的那一盏灯。
是一只小老虎,楚墨月属相是虎,老虎身上的毛都是旷亦用金丝一根根编进去的,若是里面点了灯便是璀璨光华。
甚至还在灯笼底座设置了一个小机关,灯笼能自个儿转动,最下面画了十二幅小相,楚墨月练剑的样子,楚墨月吃饭的样子,楚墨月发呆的样子,楚墨月呵斥部下的样子……
旷亦唇角微翘,抬起因为做灯笼受伤的手指,缓缓拂过了楚墨月的小相,低声笑了出来。
那可是他放在心尖子上的人,所有人都没有这个小机关,只有他的墨月有。
憨厚老实的旷亦也就这点子小心机了。
墨月就是他的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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