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月陡然昏迷倒地,瞬间琼华殿里的气氛有些乱了。
毕竟牵扯到了楚家,还有楚家的那些姑爷们,整个朝堂的人可谓是乱了一半儿还多。
便是玄鹤也大步走了过来,命人传太医。
这下倒好,晋武帝便是想将旷亦现在就送到乌孙也不成了的。
太医是传过来了,可这宫里头上上下下都不敢得罪梁王爷,自然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说什么楚将军此番虚弱乏力,心脏惊悸,七魂少了三魄,总之一句话就是楚将军命在旦夕。
晋武帝脸色巨变忙命人将楚墨月送出琼华殿,旷亦死死抱着自己的妻子,脸色白如纸,管你家国恩仇,他现在心头一阵阵后悔,不该这般刺激妻子的。
“陛下!这……”一边乌孙国摄政王元昊急眼了,说好的轩辕剑给晋武帝,旷亦跟着他走,这倒是唱的哪一出?
楚北柠起身上前几步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大哭道:“王爷,是您的剑重要,还是我们楚家的嫡长子重要?”
“您这是要逼死我妹妹吗?”
“便是寻常官员出差到你们乌孙国那么远的距离,也得将一家老小安顿一二才能离开吧?”
“怎么您这是要逼死了大晋虎贲军将领,巴不得我们大晋能打的将军都死光了,您这才满意了吗?到时候你们乌孙也好吞并我们,打死我们是不是?”
“到那个时候,便是连着连着我最最最敬爱的皇帝都做你的臣子,你安得这个心可真毒!”
“你……你怎么能如此信口雌黄,血口喷人?”元昊登时被楚北柠气懵了去,这个女人说话怎么这么伶牙俐齿,嘴巴也太毒了,而且这挑拨离间的功底还真的是厉害。
“好了!”晋武帝听了楚北柠的话,虽然觉得楚北柠素来说话十句不顶一句,习惯胡搅蛮缠,可总是在这胡搅蛮缠中颇能说中些关键之处。
他缓缓起身摆了摆手,为这一次琼华殿的宴请做个结尾。
“楚将军夫妻伉俪情深,便是宽限几日再离京,等旷大人将楚家的事情处置妥当了再说!”
楚北柠躬身行礼道谢,低垂着眼眸里却是晕着一丝冷冽。
这个老家伙怎么会是玄鹤的父亲,不然她真的很想动手了。
极端的自私自利,就因为铸剑山庄给她生父铸造了一把宝剑,就能舍弃旷亦这样的人才,甚至不惜得罪楚家。
若是有朝一日他晓得自己就是萧胤的女儿不得气疯了去,到时候……
楚北柠心底微微一寒,怕是到时候楚家满门抄斩已经成了定局。
这个隐患,到现在楚北柠不知道该如何去破,只希望这个要人命的秘密能拖一时是一时。
她心头倒是隐隐期盼晋武帝赶紧挂了算了,到时候若是玄鹤能即位,即便知道她是萧胤的女儿估计也会放她一马的吧?会吧?会吗?
大不了用美人计!
她自己都能感受到,那小子现在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不成个样子了,到时候再说,且顾当下。
晋武帝终于松了口,允许旷亦先陪着妻子回靖北候府,随后却冲一边的皇家暗卫头子打了个手势。
那些人心领神会,打着护送楚将军回府的旗号,怕是找借口再一次将靖北候府围了起来。
入夜时分皇家暗卫浩浩荡荡将楚家人送回到了靖北候府,侯府里王姨娘他们已经得了消息,此番一个个愁眉不展。
旷亦将妻子楚墨月抱进了暖阁中,外面的人也不敢跟进来,忙将暖阁的门关上。
旷亦急切的喊着妻子的名字,一颗心沉到了底,整个人都乱了。
“墨月!墨月!”
楚墨月此番却睁开了眼眸,一把推开了趴在面前呼唤她名字的夫君。
楚墨月这个动作是带了气的,劲儿用得也大,旷亦倒是差点儿没稳住身形,还是不放心妻子冲了过去。
不想楚墨月已经坐了起来,背过身子不理他。
旷亦这才意识到妻子方才怕是在演戏,那个推人的力道哪里像是病了的人?
他忙小心翼翼凑了过去:“墨月!”
“呵!”楚墨月的声音微微发颤,气得浑身发抖。
“我们旷大人果真是有风骨啊!宁可自己去死也不愿意连累妻儿!”
“说好听点儿便是不愿意连累家人,说不好听的,便是觉得我楚墨月配不上你连累是吗?”
旷亦晓得她生气了,他唇角渗出一抹苦涩,缓缓从背后将她轻轻抱住,在她的发心上吻了吻。
楚墨月身子一颤,若是平时早已经原谅了他,此番是被他气狠了的,便是不愿回头。
旷亦沉沉叹了口气,将她抱得更紧了几分,手却轻轻抚在了楚墨月的肚子上。
楚墨月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别碰儿子!”
旷亦低声道:“墨月,这世上最不愿意和你分离的人便是我啊!”
楚墨月嗓子哽得难受,却是眼底微微有些发涩。
旷亦缓缓道:“我也没想到外祖父最后铸造的那把剑居然是轩辕剑,是萧将军的佩剑!”
“当初外祖父还有我爹娘都没有告诉那柄剑的名字,不想竟是替英雄打造。”
楚墨月生平最崇拜的将军便是自己的父亲,第二崇拜就是那位萧胤,不过不敢公开崇拜而已。
旷亦吸了口气:“可是墨月你难道没看出来皇上对萧侯爷恨之入骨,而且还有些忌惮,便是从他看到轩辕剑那一刻起,他的眼底有杀意。”
“皇上那人心胸……不怎么开阔,睚眦必报的性子,此番我怕是已经入了皇帝的眼了。”
“而你手握重兵,若是我不与楚家脱离关系,皇帝难免会多想,我还是楚家入赘的姑爷,换位思考若你是皇帝,你会不会胡思乱想?”
“在他心目中已经将铸剑山庄划为了萧胤同党,我必死无疑已经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了,那么你呢,儿子呢,楚家呢?”
“我不能那么自私,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连累你和孩子,连累了楚家,连累所有的人!”
“楚家因为被猜忌已经被皇上打压了一回了,经不起第二次折腾,墨月,我……”
楚墨月心如刀绞,旷亦实在是太理智了,每一句理智的分析都让她痛苦不堪。
她知道旷亦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可是每一句她都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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