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柠松开了玄鹤,二话不说,撕下了玄鹤的衣袖,扯成了条儿将他的手腕狠狠绑住,另一头绑在自己的手上。
“走!跟我回宫!”楚北柠声音发颤,听着甚至有些尖锐。
玄鹤表情微微一僵,张了张嘴,声音却沙哑得厉害,甚至还有些虚弱。
“柠儿!”
楚北柠的身体登时僵在了那里,这一声柠儿,宛若从亘古而来的梵音,听得她想哭。
四周的百姓也是惊诧到了极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尊贵的女帝陛下,竟是当街绑了一个脸上满是黑印的男子。
那男子长得好像一个人,可所有人都不敢说,直愣愣的看着。
楚北柠这才意识到玄鹤脸上的东西可能让他有些自卑,她声音冷了下来。
“都给朕趴下!”
四周的人纷纷趴在地上,女帝陛下一向对待子民都很和颜悦色,第一次这么威严冷冽,他们具是打了个寒战。
“不准看!谁看给朕挖了他的眼睛!”
四周的人更是趴下去了几分。
玄鹤被楚北柠牵着朝着一边赶过来的宫中马车行去,他凝神看着那一抹熟悉的娇俏背影,唇角下意识渗出一丝宠溺的笑容来。
这个丫头派头倒是挺足的。
楚北柠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忍住了身体的颤抖,一脚将玄鹤踹了个踉跄,带着几分当街强抢民男的嚣张霸道。
玄鹤笑笑艰难的爬上了马车,楚北柠这才发现他身上有伤,登时慌了起来。
忙紧跟着上了马车,车帘将外面的阳光挡住,留下了暗沉沉的影子。
楚北柠整个人欺在了玄鹤的身上,一把将他的衣襟撕开,登时愣在了那里,浑身上下到处都是细碎的伤口,所幸都是皮外伤。
“柠儿!”玄鹤温柔的喊了一声。
楚北柠抬眸看向了他,嘴巴都颤得不成样子,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了下来。
“柠儿,”玄鹤缓缓抚上了楚北柠的脸,除了一遍遍喊她的名字,他别的什么也说不出口。
“王八蛋!!呜呜呜……”楚北柠扑到了他的怀中,嚎啕大哭了出来。
“畜生!你知道老娘找你找得多辛苦吗?你知道吗?”
“这三年,你死哪儿去了?对了,你身上的毒……”楚北柠忙紧紧抓着玄鹤的手腕去看,掀开他的衣襟去看他心脏部位。
没有千机毒造成的可怕黑线,只有一些皮肉伤。
她不可思议的看向了玄鹤:“怎么回事?”
玄鹤苦笑了出来,这三年经历的事情,他自己也没办法解释清楚,总归就是离奇两个字儿。
他定定看着楚北柠道:“柠儿,这得问问你身边的清芷女官!”
“问她?”楚北柠整个人彻底傻眼了。
夜色降临,宗人府的牢狱中在新帝登基后,可谓是迎来了第一个贵客。
之前安和女帝将朝堂的事情理顺了很多,况且整个皇族也就她这一支血脉了,故而专门关押贵族高官的宗人府成了个摆设,今夜竟是关了一个人,还是个女人。
楚北柠替玄鹤把了脉,长期被人喂了软骨散,浑身武功尽数被压制,再这么下去怕是要被废了。
得亏还来得及治疗,可身上到处是大大小小的伤口,之前被关在逼仄的笼子里,笼子还带着刺儿将皮肤划伤的。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是楚北柠这三年来很是信任,委以重任的清芷。
她居然将玄鹤藏在了城南的一处民宅里,整整关了三年。
好啊!楚北柠今儿非得亲自宰了这个混账才能平复她的心头之恨。
吱呀一声,牢门被打开,楚北柠缓缓走了进来。
牢狱中的清芷女官此番换了一件囚服,即便是穿着囚服,却依然姿态优雅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定定看着楚北柠,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反而平和得很。
楚北柠走了过去,狠狠扇了她一记耳光。
清芷白皙的脸颊被打得偏到了一侧,楚北柠这一巴掌用的劲儿很大,她的脸颊登时肿了几分。
清芷缓缓抬起头看向了自己的君主,唇角微翘笑了出来。
“主上不该谢谢我吗?最起码我救了玄鹤,帮他解了身上的千机之毒,也就是关了他三年罢了。”
“主上文韬武略,不世出的绝代佳人,遇到男人的事情竟是如此慌乱,还要殉情,原本以为主上是最独特的女子,可还是逃不过一个情字儿,委实令我有些失望啊!”
楚北柠脸色微变,缓缓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冷冷看着她。
此时楚北柠的心情是复杂的,这个女人救了玄鹤的命,救了刘姨娘和裳霓的命,却又将她当做是傻子骗,硬生生将玄鹤藏了三年,更可气的是就藏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不想死就给朕说清楚!”
清芷吸了口气,却看向了楚北柠手腕间戴着的玉镯。
“陛下能赐给我这个戴戴吗?我记得陛下有一双,正好儿分我一只,我们凑一对儿戴,多好!”
楚北柠眉头狠狠蹙了起来,总觉得这个女人说话神叨叨的,感觉像是在处处调戏她,可她是个女人啊,故而越是如此越是让她觉得毛骨悚然,瘆的慌!
她定了定神,还是将手镯撸了下来,丢进了清芷的怀中。
三年了,她晓得这个女人是个什么玩意儿,不给镯子,她是不会说实话的。
清芷小心翼翼将红玉镯子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雪肌赤玉,说不出的通透艳丽。
她满意的笑了笑,看着楚北柠道:“像不像牵着我两的红线?”
“来人!推出去斩……”
“等等,”清芷忙笑道,“我说,我说还不行吗?陛下哪儿来的那么大火气?”
清芷定定看着面前的楚北柠:“陛下,我能喊你一声姐姐吗?”
“不能!”楚北柠冷冷盯着她。
清芷眼底掠过一抹失落叹了口气,轻轻抚着手腕上的镯子笑了出来。
“当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与别人不同。”
“彼时你是梁王府的当家主母,我就是个被人送来送去的小妾,不想你这个主母和其他人不一样,很好,真的很好,对我也好!”
“清芷,朕没工夫听你废话,你只说那千机毒怎么解的,到底怎么回事儿?”
楚北柠担心解毒的法子不对,再出别的岔子,对玄鹤的身体有什么不好的反应。
尽管她查验了,没什么问题,除了软骨散喂多了,花容也毁了他的脸。
“呵!”清芷轻笑了一声,“怎么解,当然是用七彩连心草了!还能怎么解?其他的都是无解!”
楚北柠登时愣在了那里。
这世上只有两株七彩连心草,一株被她用了,另一株被裴未央霍霍了,到哪儿还能弄一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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