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月登时愣在了那里,看向了被旷天意手中的剑锋压制住的两个小喽啰,竟然是卧虎山山寨里的小五和小七。
这两个都是战乱后流离失所的孤儿,被他义父带回到了山寨里养着,因为很机灵,经常负责出来探路,踩点。
虽然这里距离卧虎山很近,可这两个人怎么跑到这边来,看起来像是跟了他们很久。
两个小子倒也是机灵,即便是旷天意身边的那些高手都没有察觉。
也难怪他们察觉不到,小五和小七从出生就在这山里面生活,闭着眼睛也能走出这一片山林。
他们两个又机灵,自然是穿山的好手,尤其是只有他们一两个人,倒也不容易被发现。
“旷公子!剑下留人!”慕容月忙冲了过去,死死抓住了旷天意的手臂。
旷天意眉头微微挑了起来,定定看着慕容月。
慕容月忙道:“他们两个是卧虎山的人!”
“放了他们吧!我保证他们不会将咱们的行踪说出……”
慕容月的话还没有来得及完整的说出来,突然不远处的山林里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随后是各种马蹄踏地的震颤声。
旷天意下意识抬起了剑锋,却是反手一把将慕容月拉到了自己身后,冷冷看向了山林处蜿蜒而来的火龙。
不晓得来了多少人,一个个点着火把,将黑漆漆的天际也照亮了。
“少主!”
四周的护卫忙将旷天意护在了中间,手中的剑锋直指那些人。
不一会儿那些人便走了近前,为首骑在马背上的是个中年汉子,身形高大,又很矫健,感觉像是一座塔,沉稳威严。
他长着一张国字脸,络腮胡子,双目炯炯有神,自带着几分锐利之色。
此番看到旷天意身边站着的慕容月,顿时骂了出来。
“你个死丫头!跑哪儿去了?”
“当真是不要我这个义父了不成?”
“这些人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来人!给我杀!”
“救大小姐者重重有赏!”
“赏什么赏?”慕容月一听义父王虎一上来便是打打杀杀,便是心头一沉。
还给他杀?这些人别被人家旷公子杀光了就行!
那天在小镇上,她可是亲眼见识了什么叫以一敌百,以一敌千的架势。
她忙走了出去,将王虎从马背上扶了下来,虽然动作粗暴,眼底却含着几分关切。
“你这么大岁数了,腿上也有伤,不在寨子里呆着,大晚上的跑出来做什么?”
“万一再摔着了,岂不是更让人操心!”
王虎征战了一辈子,到底还是被自己的女儿吃得死死的。
听了女儿几句话,顿时不敢再喊打喊杀,可面子上却拉不下这个脸,咬着牙狠狠在女儿的脑袋上敲了一下骂道:“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反骨崽!”
“一声不吭便离开了山寨,这些日子不晓得老子找你找得有多辛苦!”
“还以为你死在外面无人收尸,不想小五,小七传了消息过来,说你跟着一群人出现在附近。”
“你以为老子想搭理你,没得养了你十几年,便是一头猪也养出感情来了,老子不担心你担心谁去?”
“你倒好儿,一见面就编排老子,当年还不如将你丢了喂狗!”
“那你为何不喂狗?养了我便是欠了我的!”慕容月反唇相讥。
“你……”王虎气的哆嗦,抬起手便要抽出鞭子佯装去打,不想佯装还没有装出来,鞭子末梢竟是被人攥在了手中,绷得紧紧的。
王虎练得的外家子硬功夫,比的就是力气,不想鞭子被人死死拽着,他想要将鞭子抽回来,根本动弹不得。
他登时惊恐万分,看向了对面站着的一袭素袍的青年,模样长得倒是不错,可小小年纪,内力居然如此深厚?
王虎第一次心底微微发寒。
旷天意冷冷看着王虎,将慕容月朝自己身后拉了拉:“即便是你是她的义父,断没有动辄就打人的道理。”
王虎不可思议的看着旷天意,这小子和他讲道理?还是为了他女儿和他讲道理?
他突然生出了浓烈的危机感,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鲜花,感觉要被连盆都端走了。
王虎冷哼了一声,旷天意松开了鞭子,回弹的力度也差点儿将他撂倒。
好小子!他咬着牙,恨不得将这个臭小子弄死!
奈何实力不够。
慕容月忙站在了二人中间,她看向义父道:“义父,你先消消气,先回寨子里等我。”
“这位旷大哥路上救了我的命,他此番遇到了一件麻烦事情,女儿须得先帮他这个忙,忙完这件事情,女儿一定回寨子里和义父解释清楚。”
王虎高声道:“跟我回家!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跟在一个男子身后算哪门子的事情?”
“瞧着人家武功也是上乘,哪里需要你一个臭丫头帮忙,你给我过来!”
王虎也是走江湖的,一眼就看出来对面这个青年不简单,自家姑娘就是个冒傻气的,被这厮卖了怕是也得帮忙数钱。
“义父!”慕容月当然不能告诉他,他们要和昌南王的三万军队杠上,不然说出来他更不会放她走。
况且这件事情是旷公子的私事儿,她绝对不会将人家的秘密说出去。
“义父!我欠了人家一条命,你好得让我去将这个人情债还了,我以后一定都听义父的。”
王虎气得跳脚,这才出去几天,又认识人家几天,便是眼巴巴跟在人家身后。
“月儿,你给我过来,为父有话和你说!”
王虎之前还以为有歹人将他女儿带走,如今怕是自己女儿缠上了这个歹人。
他只觉得一阵阵头大,不禁沉下了脸:“过来!”
之前这个臭丫头,非要找昌南王报仇,昌南王是她能随随便便杀了的?还不是自寻死路。
他养她十几年,又当爹又当娘的拉扯大,她若是死了,他根本承受不住。
年轻的时候,他被抓了壮丁,等他逃回来的时候,妻儿都死在了乱兵的手中,死状极惨,他将妻儿掩埋,也不想在支离破碎的家里待着。
便是出来流浪,越走越觉得没意思,经过一处破庙,便想的吊死在里面算了,不想却发现了筐子里的婴儿。
通过那封书信发现她居然是慕容衍的唯一血脉,慕容衍是乌孙一代明相,在百姓中的口碑极好,此番他哪里能寻死,不得不带着这个孩子上路讨生活。
如今养大了,越来越不听话了,气得他肝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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