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很快,大夫人张氏大步地走了进来。
“给宸嫔娘娘请安。”张氏一进来就跪下请安,沈若尘注意到她脸色有些发白,带着些许疲惫,想必最近这段日子应该劳累得很。
“夫人快快请起。”沈若尘忙上前把张氏扶起来,“大夫人最近辛苦了,家里一切还好么?”
“托娘娘的福,还好,皇上也很照顾,给你哥哥在大理寺安排了一个职位,你哥哥现在已经去上任了。”
“皇上给哥哥安排了职位?”沈若尘有些吃惊,自己还没听说呢。
“是的,还下旨给你爹加封了一级,给了体面,所以这次进宫,我也是为了个皇上磕头谢恩的。”张氏看了沈若尘一眼,“娘娘,您这身穿搭就很不好,以后别穿了。”
沈若尘看了看自己是身上的素衣,又看了看张氏,这才注意到张氏穿着得体,既清淡又不那么素,免得大喜的日子让人家晦气,看得出来废了一番心思的。
“夫人……”
“娘娘,我知道,您是想着自己爹刚去世不久,所以想着尽孝心。可是您忘了,这是皇家,您父亲也是为国尽忠的,您应该趁着皇上心疼的时候,多为自己和三阿哥争取点利益,您这么能自己把自己困在这呢!”
张氏看了沈若尘一眼,满脸地批评,“不说皇家,就是嫁到别人家,有出嫁的闺女在婆家给自己爹守孝的么?臣妇在外面听着,说是您还和皇上吵架了,得亏皇上龙恩浩荡,要不然整个沈家都得跟着你倒霉!”
沈若尘被说得站了起来,老老实实的听着张氏的训斥,“你不想别人,也得想想你姨娘,你自己!沈家倒霉了,你以为你在这宫里能过得好么?”
沈若尘点头,“是,夫人说得对。”
“你打小看着什么也不争不抢的,可是我也知道,你也不是那么傻的,趁着皇上对你还不错,别耍性子,好好的活下去!”张氏看着沈若尘,语重心长的道:“既然已经进宫了,三阿哥也越来越大,你也不能什么都置身事外了,难道真以为没人会要了你的命么?现在你爹也没了,你也该懂点事了。”
“可我对皇上真的没什么……”
“住口!”张氏直接呵斥道:“记住你们是君臣!君臣之间本来也没有什么情爱,不过是利益罢了。皇上好了,你才能好,你好了,家里才能好,你哥哥才能好,你姨娘也能好,你就更能活得更加自由了!”
沈若尘愣了一下,这话说得直白,可是也真是肺腑之言。
沈若尘恭敬地道:“孩儿记住了。”
“不!你没记住!”张氏看着沈若尘,面色凝重的问道:“你说,你是不是沈家的女儿!”
“孩儿自然是沈家的女儿!”
“那你以后应该怎么办?”张氏用审问的语气问道。
沈若尘明白张氏的意思,也明白如今沈家恐怕真的需要自己了,道:“大夫人,我明白,以后我会对皇上笑脸相迎的,帮大哥助力,也帮三阿哥以后铺路。”
“这也是帮你自己!”张氏看着沈若尘,“这么长时间,恐怕别人对你的态度,你也能明白一二吧。”
沈若尘点头。世人都是欺软怕硬的,这段日子,自己也看明白了。
“夫人放心,我以后一定努力,争取给咱们家……”
“这样的话不用一遍一遍地说了,”张氏摆手,“我和你说一句,现在有一件十分要紧的事,这件事若是办成了,你爹在天上才算是瞑目,比上香守孝什么的重要一百倍,可是很危险,你愿意干么?”
“什么事啊?”沈若尘奇怪的问道。
“你就说你愿意不愿意!你放心,就是不愿意,我也不怨你,你能在宫里照顾好三阿哥,已经是咱们家的功臣了。”
沈若尘想都没想,“我愿意!大夫人您说吧!真能让我爹瞑目,赴汤蹈火我也愿意!”
“不用赴汤蹈火,是报仇!让你给你爹报仇,找到凶手,你愿意么?”张氏一字一句地说道。
“报仇?”沈若尘吃惊的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夫人,您的意思是……我爹是被人害死的?”
张氏点点头,“这是我非要盯着别人白眼也要进宫见你的原因,除了让你好好的伺候皇上,还有就是给咱们沈家报仇!”
只见张氏缓缓的伸开手掌,手心里是一个腰牌,上面只写了一个宁字。
“宁?”沈若尘问道:“这是谁的?”
张氏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这是你爹提前寄回来的,说他最近很倒霉,好像是惹了不该惹的人,若是真出了什么事,这就是证据!可是我反复的看,也没看出任何端倪来,今个我带来给你,你看看,或者在宫里找找,若你爹真是被人害死的,那这个人肯定不是什么一般的人,一定在宫里!”
沈若尘接过腰牌,全身都在颤抖着,不敢相信难不成自己爹真是被人害死的?
“你能做到么?”张氏的眼睛盯着沈若尘,“若是没做到先自己死了,那你就当我没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就不用你干了!”
沈若尘沉默了半天,握紧了手里的腰牌,缓缓的道:“大夫人,容我慢慢的查吧,您放心,我不会冒失的。”
“好,不着急,慢慢地找,总会找到什么蛛丝马迹的。”张氏缓缓的站起来,冲沈若尘慢慢的跪了下来,唬得沈若尘忙上前搀扶,“大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啊?”
“宸嫔娘娘,小五……以后沈家就靠你了!”张氏没起身,反而是恭敬地给沈若尘磕了一个头,“我会在外面支持你的,哪怕要了我的命,我也给你。”
“大夫人您别这样,快起来,”沈若尘扶着张氏,“这么长时间夫人还没看看三阿哥呢,我去跟您抱来?”
“不必了,”张氏摆手,“身上带着孝,小孩子压不住,这次就不见了吧。我这就走了,省得给你添麻烦。”
说着张氏不用人松,自己倔强的一步一步的离开了,看着那背影,沈若尘把手里的腰牌握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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