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引常年带兵驻扎在边境,在雪山作战的次数尤为频繁,对狼这种动物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宇文晋放出雪狼去对付顾时引,不仅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杀了顾时引,反而会因此激怒顾时引,招来顾时引的报复和宁军的怒火。
这种徒留后患的事情,宇文晋是不会去做的。
后来,当她找到顾时引后,见到清河长公主与陪伴在顾时引身侧那几位华国的将领,便彻底明白了。
宇文晋放出雪狼,是为了对付她跟清河长公主,让在旁的华国将领亲眼目睹,顾时引到底先救了谁。
无论先救谁,对顾时引来说,都是不利的。冯兮和想着,目光也转向前面的羽化桥上。
不过,她在入日月山之前,就看过数遍的日月堪舆图,到了宇文晋的皇宫后,又将雪川的地形,以及从猎场出去的几条路线提前了解清楚。
加上刚从羽化桥边回去,她对如何从雪林出去,再到羽化桥的路线记得最清。
他们只要跑过羽化桥,到对面的崖上,然后,将桥砍断,就能阻止后面雪狼的进攻。
当时,顾时引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便与她达成默契,先救下清河长公主。
须臾,他们已是到了羽化桥边,垂目望去,只见漆黑的深渊无法见底。
顾时引牢牢地握紧冯兮和的手,猛然抽打座下的马,让它加速跑过羽化桥,把雪狼甩在身后。
随着马蹄踏上去,桥上的木板在“嘎吱”作响,声音竟比白音的天葬礼时,所发出的还要大。
冯兮和听着声音,眸光骤然一凝,心跳顿时加快。
“子裕,小心!”行至羽化桥的一半,下方的木板悄然断裂,四蹄落空,踏雪马长鸣一声,毫无防备地向下坠去。
冯兮和放开缰绳,反手抓住顾时引的衣裳。
顾时引的面色转冷,一边托住她的腰肢,一边调整着体态,落到她的身下。
两人的身子擦过陡峭悬崖边的参天大树,引得树上覆了雪的叶片纷纷而落。
在漆黑一片的深渊里,他们急速坠落。
冯兮和心思急转,复又想到,宇文晋想引他们入局,怕也是将她跟顾时引沿着羽化桥逃离的可能性也想到了。
所以,宇文晋便事先在羽化桥上动了手脚,就是为了留一招后手,让他们葬身于深渊中,如此,也达到了让顾时引粉身碎骨的目的。
“子裕……”在降落的过程中,她扯住顾时引的衣袖,低喃道:“看来,我们真的要一起命赴黄泉了。”
此刻,昏黄的灯火,影影绰绰,宇文晋仍然在猎场的营帐里,跟玉夫人对弈。
大半天过去,棋局已到一半,厮杀激烈。
一名婢女掀帐,给他们送了茶点过来。
玉夫人偏头,看了眼外头的天色,悠然道:“四皇子,外头的风好像大了,天好像更冷了。”
“给夫人添些炭火。”宇文晋挥手命令着婢女,他仍然是一心一意地在钻研着棋路。
婢女很快就恭恭敬敬地多取了几个炭盆过来,放下帐帘。
玉夫人感受着帐内的暖意,不由笑道:“四皇子,你猜猜看,裕王爷是先救了冯兮和,让清河长公主葬身于狼口,还是先救了清河长公主,随着冯兮和一同葬身于深渊。”
宇文晋沉目,没有答话。
许久,他将一枚黑子落下后,听得营帐外忽然多了一阵喧闹声。
玉夫人的柳眉一蹙,不禁问道:“怎么回事?”
她的话刚说完,便看到几位华国的将领押着一名瑟瑟发抖的侍卫,怒气冲冲地进来。
“四皇子,麻烦你给我们一个解释。”
“不久前,日照族的圣女和清河长公主在雪林中突遇雪狼的袭击,裕王爷在情急之下,救了长公主后,又和圣女不惜以身犯险,诱使雪狼离开,这才保住了长公主和华国几位将军的命。”
“裕王爷和圣女在逃避雪狼的追击时,曾策马跑到过羽化桥上,当时,我们正好有人是在羽化桥附近,他亲眼见到他们跑到羽化桥后,桥却断了。”
“他们两人坠入深渊中,我们的人想救也来不及,正着急的时候,竟然见到在桥边,有个偷偷摸摸的侍卫,见到人后,就急着逃跑。”
“白音公子的天葬礼时,羽化桥还好好的,等到裕王爷他们上去时,怎么可能就无缘无故断裂。”
“这个侍卫又是那么可疑,结果,在严刑拷打之下,他就招了,正是受了四皇子你手下黑骑军的指使,他才在裕王爷他们到来前,将桥弄松。”
顾时引前脚刚救了清河长公主,以及几位华国将军的命,后脚居然就遭了宇文晋的暗算,前来的这几名将领皆是怒不可遏,他们心觉,说不定,连雪狼的出现都是宇文晋一手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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