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真问:“殿下不问问自己吗?您体内积存的毒素可比郡主久多了。”
不等长公主回答,他脸上露出稳操胜券的笑容,自信且自傲。
“都说了,有我在,就是到了半只脚到了阎王殿,我也能给拽回来。”
长公主终于松了口气,眉目间的疲惫怎么都挡不住,她低声道:“多谢,我儿就拜托你了,”季真见她这样,心里颇不是滋味。
他摆摆手,“我应承过的事,不必言谢。”说罢冲长公主长揖一躬,扬长而去。
一人独处的时候,那些所谓的坚强高傲如摇摇欲坠的稻草屋,所有防线统统掉下来。长公主扶着门,眼中水光闪烁,折射出幽冷的光。她低低笑出声。
“你原是…...早就想我死了啊。”
*
离开长公主府的谢策,家也不回就直接去了郡主府,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秦清,都一二三四五六七天没有见面了!
郡主府的人都依旧熟悉且习惯了他时常过来,这次都没通传就直接带着谢策进去。
谢策笑吟吟地旁敲侧击:“表姐近些日子都做些什么呢?说好给我写信的,我半个字都没收到。”都说康王世子性格乖戾,动辄把人殴打得半死不活,但以她看,明明很好说话的嘛。
带路的婢子掩唇笑了一下,道:“郡主每日都陪着二姑娘读书习字,怕是忙忘了,世子莫见怪,”
咣——醋坛子砸碎了。
谢策冷哼一声,心道早知如此,就该让那女的在余郡多待上几日!她是没母亲的不成?整日就知道缠着他家阿宁,阿宁不要休息睡觉的啊?!
婢子心咯噔一下,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要不然康王世子的脸色怎么说变就变,一下子阴沉的好像能滴出墨来。
哎呀,真是吓人。
把人带到家琼花台,婢子忙不迭跑了。
丹心面色如常,对谢策道:“世子且等一等,郡主再考二姑娘背书呢。”“…...”二姑娘,二姑娘,天天都是她!
在谢策心里,此时此刻的秦沅已经比韩云韵还要惹人烦了。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挂着无害的笑容。
“好啊。”
等就等呗。
两辈子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一炷香后,秦清放下书本,对秦沅招招手:“来。”她耐心地指给秦沅看,哪里背错了,哪里又落了一段,这通篇百来字的文章,秦沅已经背了一天了。
秦沅咬着手指头,苦恼道:“阿姐,我是不是好笨的?”
这简直就是撒娇嘛。
秦清合上书本,放在书案上,轻轻拍着秦沅后背,嘴角倾泻出一抹笑意,“哪里笨?明明很聪明的。只是读书不讲究死记硬背,你得记它的意思,讲了个什么故事、道理。”
秦沅乖乖点头:“嗯嗯,我都听阿姐的。”
见她们说的差不多了,丹心进来道:“郡主,康王世子就在外头等您。”
秦清微一皱眉,倒不是不高兴,更多的还是无奈。
“怎么不早点说?让他去正厅坐一会儿吧,我就来。”
秦沅察觉到了她对谢策的纵容,或许秦清自己都没发现,秦沅脸色一沉,抱着秦清手臂,轻快又懵懂地问:“阿姐,杨姑姑不是说未婚男女,不可私下见面吗?这不是…...于理不合?啊,想起来了,就是这个词。难怪杨姑姑骗我呀?”
她仰着脑袋,澄澈的眼眸倒映着秦清的面容,干净得仿佛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她本来就还只是个孩子。
秦清被她天真的话语说的哑口无言,想了许久,道:“杨姑姑没有骗你。只是我与谢策之间,与其他人不同。”
“哪里不同?”
这个有点难解释。
她总不好说他们其实还有一层婚约,也不好说他们曾做过一个有关于你的交易。
秦清无奈地叹了口气,“安安,我回答不上来。”
秦沅靠在秦清肩上,用欢快的调子来掩饰心里的不虞,“好嘛好嘛,那我就不问啦。”
“那你乖乖的,自己先看会儿书,阿姐去一下,好不好?”
秦沅嘟起嘴,想说不好,可又怕惹秦清生气,哪怕她知道秦清对她百依百顺,温柔无比,她也依旧害怕温柔不属于她,她骨子里依旧深埋小心翼翼。
“好~阿姐一定要早些回来。”她听见自己娇憨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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