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长公主是一直知道秦清对韩云韵很是宠爱纵容,但她也忙,只知道韩云韵要什么秦清给什么,从未亲眼见过这样溺爱的场面。
今日一见,她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哪有这样溺爱孩子的?!
恰好长公主的亲信带着搜集的信息过来了,长公主头疼地打断秦清温声细语的纠正,“好了,都放下手头的书,过来吧。”
她决定等会儿找个机会和秦清好好谈一谈。
“阿宁,你拿去看吧。”长公主将手里头的资料递给秦清。
这些长公主都看过了,抛开对柳姨娘的憎恶,平心而论,柳姨娘确实算半个人物。
她生母曾是花楼的花魁,被妈妈细心栽培,最红火的时候有人曾一掷千金只为听她抚琴一曲。这样的女人本该看透人间情爱,却不曾想,在一个男人头上栽了跟头。她被哄的交了身子,瞒着妈妈为他怀孕,只因他一个承诺。
可直到事情败露,妈妈知道了一切,将她打个半死,让她说出那男人是谁,哪家的勋贵子弟,她不肯说,还做着被迎娶入门的梦。
谁知那男子像是把她忘了,从此再没来过。
之后,柳姨娘的生母就发现自己有了孩子,她求着妈妈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妈妈到底心软了,只是从此往后她变成最低等的女昌女支,任谁都能践踏羞辱。
柳姨娘就是在那样任人欺辱的环境长大的。
不过,她比生母要强的是,她知道听妈妈的话,保留着自己的身子,然后找准机会,和年少出名的韩亭来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此后就用自己柔弱无依的姿态牢牢抓住他的心。
暗度陈仓将近一年,就在韩亭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碍于家族颜面准备和她断了往来时,长公主看上了韩亭。
这对当时的承伯候府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下的馅饼!
哪怕长公主问过韩亭,可有心上人,是否愿意娶她,但凡他有一丝不情愿,以长公主的骄傲,都不会做出强人所难的事情。
说句难听的,韩亭是读书人,有些文化,可并不是优秀到天上有地下无的地步。
长公主还没昏头到死活非他不可。
但承伯候府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韩亭也没有拒绝,就这样,两人成了亲。
成亲前一段时日,韩亭就和柳姨娘断了关系。
但没过多久,韩亭就发现长公主的性子实在不像是个女子,强硬果敢不说,伺候好公婆、照顾好丈夫,不论哪一点她都办不到。
最为重要的一点——长公主太厉害了,韩亭仅有不多的光环被长公主的威严手段掩盖的半点不剩,在长公主身上,他只感受到了压制和挫败。
他自然不会承认他一个男儿家还比不上长公主一个女人。他只会觉得,长公主不安于室,生了孩子也不肯收心,女人就该相夫教子,伺候男人才是天经地义,在外面抛头露面,摆弄权势算什么本事!
在这种情况下,温柔小意、像菟丝花一样依靠着他的柳姨娘再度被想起,韩亭心痒难耐,尤其是被长公主的光环打击的抑郁沉闷,越发需要柳姨娘这样的人来给他自信。
于是两人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勾搭到了一块。
韩亭甚至想了个办法,让长公主主动提出给他纳妾,他表面感动愧对长公主,心里却升起一种将长公主耍的团团转的洋洋自得。
你看,长公主殿下在外头高高在上、摆弄权势,人人敬畏,可在他面前,还不是一个被骗的蠢货?
“可恶!”秦清咬着牙,气得浑身颤抖!
秦沅抱着秦清,小声道:“阿姐别生气、不要生气。”
长公主一开始也生气,后面想通了,也就没再将韩亭柳姨娘放在眼里了。
韩亭能算计到她,是仗着她对他的爱。可一旦被她发现,夫妻恩爱化为乌有,他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呢?
以长公主的格局,她看得更远,她在乎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在后面推波助澜,想要图谋一切的人。
否则,长公主早就处理了那对狗男女。
“阿宁,你知道柳姨娘的生父是谁吗?”
秦清气的面色发白,“是谁?”
长公主眼眸微深,道:“怀安伯府的庶长子。”
怀安伯府?她怎么从未提阿姐和杨姑姑她们提起过?
秦沅看着秦清,她仔细思索了一番,不确定道:“是惠贵妃的娘家吗?”
长公主露出欣慰的笑容,又有些微妙的古怪,她笑了一声,语调轻飘飘。
“可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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