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揉了揉脸蛋,缓缓吐出一口气,努力不让自己看起来憔悴虚弱。
宋姑姑闻声而来,诧异道:“郡主?殿下这会儿还在季先生的院子里泡药浴。”
秦清怔了一怔,好半天回过神,“这样啊…...好。”
宋姑姑担忧地看着她,试探着上前摸了摸秦清的手,她是府里的老人了,是看着几个公子姑娘长大的,秦清对她向来十分敬重。
“郡主的手怎么这样凉?”宋姑姑责备地看向丹心等贴身伺候的人。
秦清道:“无事。”
“郡主不是去卢家的温泉庄子上散心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郡主用过早膳没有?”
秦清低下头,莫名的紧张。
她撒谎道:“用过了。”
其实没有。不止是她,除了谢绾绾在马车里吃了一碟糕点,其他几人应该也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
被宋姑姑一提醒,秦清才感觉到腹中空空。
她道:“既然阿娘在忙,那我先回去了。”
宋姑姑道:“余伯煮了汤,等会儿郡主吃一点儿吧?”
秦清点头,才走没两步忽然想起来被她带回来的那两人。
丹心凑近低声道:“郡主放心,仔细看管着呢,也没给其他人瞧见。”
秦清回了雾凇院,喝了小半杯茶,尽管没什么胃口,但怕等会儿叫华安长公主瞧见她这副模样担心,还是让人拿来一些吃食,就是咽,也得咽下去。
“郡主?”玉竹小声唤道。
“嗯?”秦清晃了晃神,低头一看,才发现这么冷的天,她抱着暖手炉,手掌竟然冒出了细汗。
婆子来报:“郡主,殿下往这边过来了。”
秦清慢了一拍,随后反应过来,撑着四四方方的小桌站起来,不等丹心等人过来扶她,便迫不及待地走出去。
丹心和玉竹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忧虑。秦清的精神状态并不好。
“阿娘!”看见秦清的神情,华安长公主一惊,还未想个明白便已经将体弱多病的长女稳稳接入怀中。
如幼鸟回到母亲的翅膀下,秦清抱着华安长公主,心头满是眷恋。
事到如今,那股后怕才涌上来。
她低声道:“阿娘,我有事…...想和你说。”
“哗——哐!”
整张桌子被掀翻,茶盏碎了一地。
面对华安长公主前所未有的怒火,秦清下意识低下头,努力克制着腿软的冲动。
这会儿的长宁郡主没有半点昨晚的冷静魄力,她就差膝盖一软给盛怒中的母亲跪下了。
“秦清。”华安长公主道,普普通通的两个字,却给秦清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她终于坚持不住膝盖弯曲跪了下去,抬起头,见蕴含威仪的丹凤眼中尽是滔天怒火,下一刻又缩了回去。
“阿娘,阿娘息怒。”秦清还是第一次听华安长公主连名带姓喊她,整个人都开始哆嗦,“阿娘,你听我说…...”
“闭嘴!”华安长公主冷冷道,“人在哪?”
秦清闭了闭眼,心想左不过就是和阿兄他们一样挨几仗,口中不忘答道:“关在柴房。”
华安长公主从她身边大踏步走过去,只留下一句:“跪好!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季真正往这边来,瞧见秦清竟然跪在地上,以及华安长公主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吓了一跳,不明所以,“怎,怎么了?”
华安长公主喝道:“还有你!”季真:“???”有他什么事啊!
华安长公主道:“你给我盯着,她若跪不好,我找你算账!”
说罢头也不回,去了柴房,看也没看韩云韵一眼,拖着死狗一样的三皇子就这样气势汹汹地进宫了。
季真哑口无言,面如菜色,他不知道一向最省心最听话最懂事的秦清犯了什么错。
他只是觉得自己好冤,窦娥冤!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他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过来给秦清诊脉?
这下好了,撞枪口了。
秦清垂着脑袋,小声道歉:“季先生,连累您了。”
季真摆摆手,“起来吧起来吧。”
秦清:“啊?”看着秦清难得一见的呆傻表情,季真心中顿生慈父柔情。
算了算了,他咳了一声,忍着心塞道:“我替你跪。”
子不教父之过。
这个便宜爹,他先厚颜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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