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药效发作
短短一个字。
高寒便犹如从地狱到天堂走了一遭,头脑中充斥着绝处逢生的狂喜。
随之而来的还有对叶远肝脑涂地的感激。
叶远俯身将高寒搀了起来,出声打趣道。
“往后我的小命可就与你拴在一起了。”
闻言,高寒神色郑重,正色道。
“叶掌柜放心,承蒙今日叶掌柜活命之恩,属下定不相负。”
叶远略一拱手,半低下头,眸中极快地闪过一抹笑意。
支开汪理和高寒,王宁锦伸手在眉心处压了两下儿。
许些时日未好还休息,东奔西走,熬得她脑仁儿如针刺一般。
方才碍着那两人在,王宁锦只得咬紧牙关面不改色地撑着,现下将人清出去,不免松懈下来。
见状,叶远神色间涌上一抹担忧,望着王宁锦下眼睑一圈儿青黑之色,缓声道。
“姑娘近日来过于劳累了吧。”
王宁锦左手抵住眉心,扬起右手朝叶远摆了摆手。
“无妨,今儿个叫你来,是有事要你做些调整。”
叶远闻言,神色也渐渐郑重起来,顺着王宁锦手指的方向坐下,听着王宁锦语声极轻地开口。
“四平赌坊是王家一处产业,明面儿上是个寻乐子的地方,暗地里做得是情报消息的生意,说来与妙音坊相差不多,不过四平赌坊经由王家一代一代传承下来,更为成熟完善。”
“高寒从前负责的便是四平赌坊的生意,我原想着将你安排进去与他公同管理,他自个儿不争气,往后便交给你打理,连同妙音坊一起。”
王宁锦语声轻缓,叶远竖起耳朵专注地听着,王宁锦每说一句,于他心底掀起的滔天震撼便越大。
待王宁锦话音落下,叶远只觉得半边儿身子都有些发麻,愣愣地一时有些缓不过神儿来。
他早知琅琊王氏手眼通天,却没想到只是四平赌坊这冰山一角便如此骇人。
经营大梁境内所有的情报消息,四平赌坊遍布大梁各个州县,上到宫中内侍,下到贩夫走卒,但凡与权势沾上点儿边儿的,都有王家的影子。“姑娘,你真要将这样大的担子交给我?”
心中有太多的惊骇,太多的疑问,可思虑再三,叶远只问了这一句。
王宁锦微微挑眉:“你对我看人的眼光有疑问?”
只此一句,叶远缓缓起身,朝王宁锦弯下腰身。
“从今以后,为姑娘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叶远从未如此庆幸。
当初他选择跟着她,从伢行走出来,放弃仕途,安心做一个小小的识香居掌柜。
王宁锦回府后直奔柴房去,出门前她曾吩咐蓝莲定时给满月喂水喂食物,仔细看顾着。
现下距离喂下致幻药已过了一夜并小一日光景,算着时辰,药效应该发作了两回了。“她这段时间可有何异常?”
王宁锦觑着双眼迷蒙的满月,偏头朝蓝莲问道。
蓝莲点头,轻启樱唇。
“方才说了几句胡话,奴婢试过了,现下她已认不得人了。”
闻言,王宁锦莲步轻移,走到满月跟前屈膝蹲了下去。
“满月。”
王宁锦语声异常轻,带着蛊惑人心的温柔。
满月意识模糊,没有半点儿反应。
王宁锦黛眉微蹙,正常人不会在这时候对自己的名字没有反应,看来名字也是假的了。
略微沉下心思,王宁锦伸手抚上满月的侧脸,动作轻柔。
“你叫什么名字?”满月双眸泛着水光,闻言,眨了眨眼睛,俏脸儿上有几分迷茫。
王宁锦见状,又柔声问了一遍。
这回满月的反应明显了些,她偏过头,像是仔细思考了片刻,才开口。
“五月。”
“五月,真好听。”
王宁锦笑了笑,复又问道。
“是谁给你取得名字?”
闻言,满月娇嫩的小脸儿霎时染上一抹红晕,抿了抿唇,小声道。
“是主子,主子说,他捡到我时,就在五月,那天柳絮飘飘,美极了,所以,我就叫五月。”
她提及“主子”二字时,迷蒙的双眼中满是女儿媚态,夹着几分狂热的崇拜。“你的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主子……”
满月杏眸里闪过一抹挣扎。
王宁锦蓦地伸手抚上满月的脑袋,一下儿一下儿,动作极轻,似是诱哄,又似是安抚。
“五月。”她轻唤道。
闻言,满月神情霎时柔软下来,娇声唤了句。
“主子。”
“五月,我交代你的事,你办得如何了?”
“奴婢……奴婢办事不利,辜负了主子的期望。”
满月语声中透着几分内疚惶恐。
“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谁了!还是王家将你收买了,你要背叛我不成?”
王宁锦的声音严厉起来。闻声,满月一个哆嗦,忙抓住王宁锦的手,急声道。
“不是,不是,奴婢记得,十年前是主子将奴婢从大渝铁骑下救回来,奴婢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
满月握着王宁锦的手紧了紧,似乎察觉到掌心这只手过于细嫩柔软,满月泛着水雾的眸子闪过一抹挣扎。
片刻后,猛地清明过来。
“王宁锦!”
满月一把推开王宁锦,没了麻绳捆缚的她恶狠狠地朝王宁锦扑了过去,蓝莲一惊,扬起脚便朝满月胸口踹去。
满月显然是受过训练,虽说身手算不上多出众,但比之寻常女儿家是绰绰有余的,一个闪身便避开蓝莲。
王宁锦指尖搭在腕间的铁器上,稍一挑动,一根银针猛地自袖中射出,钉进满月的檀中穴。
满月身子一僵,便朝后栽倒下去。
“王宁锦,你对我做了什么!”
只要一想起方才她神志不清,竟然将王宁锦当做了主子,满月便骇得心惊肉跳。
王宁锦俯下身子,重新将她的嘴巴塞严实,勾唇一笑。
“只有死人的嘴巴是撬不开的,你说是吗?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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