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寻常人家，即便是中个状元，怕也只能自正六品司马做起。

可四房心心念念的全是让王宁禄在留任京中，哪怕是个不大的官职，也好过外放出去吃苦受罪。

这时，王宁姣含笑开了口。

“说来秦州距汴京城也不算远，只是我不明白，大梁境内州县何其多，为何独独是秦州？”

王宁锦闻言神色微动，莞尔一笑道。

“大约是秦州更能叫五哥一展所长吧。”

四太太双眼瞪了瞪，这叫什么话？

“对了，听说楚勋也要去秦州。”

撂下这么句话，王宁锦便施施然地回了容华苑。

余下的人大眼儿瞪小眼儿看了一会儿，也各自回去了。

“老爷，禄儿怎么能去秦州呢？那地方也没个亲人熟识的，禄儿一个人叫咱们怎么能放心呐！”才一回安秀院，屏退了丫鬟婆子，四太太便闹了起来。

四老爷叫她吵得心烦，忍不住出声呵斥道。

“别一味撒泼了！你有这份儿本事，方才在前厅怎么不使出来！现下木已成舟，我能有什么办法！”

“在前厅使出来？”

四太太一听，顿时气得瞪圆了眼睛，尖声道。

“二哥都叫九姑娘给训得服服帖帖的，我能有什么法子同她使！”

说白了，还是欺软怕硬。

四老爷揉着眉心懒得与她争辩，几个小辈在屋里却是听不下去了。

王宁翘好声好气地言道。

“母亲，你少说一句吧，现下父亲心里也不好受。”

四太太像是听不见她的话一般，嘴里仍喋喋不休地抱怨着。

倒是王宁姣冷着脸一句话便叫四太太安分下来。

“你们当真以为哥哥这调令是今儿个才从宫里下来的？”

四太太张了张口：“那难不成是是一早下来叫你大伯给扣下了不成？这玩意他扣着有什么用？”

“若这原就不是陛下下的调令呢？”

王宁姣越过四太太，看向脸色不大好看的王宁禄。

“若这调令是九妹向大伯求的呢？”

若是……

若是九姑娘向大哥求的……四太太是越听越糊涂，九姑娘求这玩意儿做什么？且看九姑娘这些日子对四房的态度，不像是要作坏对付四房的模样啊。

王宁姣睨着王宁禄，缓声道。

“哥哥可记得我问九妹的话，她是如何说的？”

王宁禄细想了一会儿，回道：“秦州更能叫我……一展所长？”

王宁姣叹了口气：“这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闻言，王宁禄双眼霎时亮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王宁姣，急声道。

“你是说——”

“三哥方才若是答得好，只怕这份儿差事儿是轮不到你的。”

王宁禄自也不是块榆木疙瘩，说到这个份儿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时间，早前心里头那点儿不忿和犹豫全化作了惭愧。

四太太瞧着王宁禄忽然明朗的脸色，心中也明白过来。

这非但不是苦差事儿，只怕还是九姑娘有意抬举王宁禄了。

瞧着自己这一家子这来得快去得也快的阴郁，王宁姣蹙起眉头，沉下声音开口道。

“往后九妹说什么只管照做便是了，总归她没那份儿闲心害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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