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将计就计(1 / 1)

晚饭过后,夏彩花回房哄孩子去了,文知礼走到正在洗碗的金谷年面前,递给她一包药粉。

金谷年打开闻了一下,笑了:“小妮子也太看得起我了,一上来就要我命呢。”

“是什么?”文知礼淡声道。

金谷年将药塞到腰间,若无其事地继续洗碗,低声道:“断肠草。”

接着,又给文知礼解释道:“中毒之人会腹痛不止而死。用绿豆、金银花和甘草煎熬的汤能解毒。”

她抬头,眸间全是笑意。

文知礼目光幽深,问道:“你不怕?”

“一颗老鼠屎坏掉一锅汤。这个恶人,还得由我来做。”金谷年将洗好的碗筷端起来,肥胖的身形,在那一刻显得有些高大威猛,“既然人家要我死,那就成全她好了。”

她默默地走开。

文知礼跟上去:“你要服药?”

金谷年用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他:“我怕死,怎么会干这种蠢事。我知道有一种假死的办法,到时只要你稍加配合,一定能蒙混过关。”

文知礼嗤之以鼻。

这个老太婆果然狡猾。

第二日,文知礼一脸无措地找到夏彩花,告诉她娘亲叫不醒了。

夏彩花正给儿子换尿布,顿感一阵天眩地转,连儿子也顾不上,拔腿走到金谷年面前。

“娘,你,你别吓我!”她伸手探了探金谷年的鼻息,吓得腿脚一软,“不,不可能!”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人就没了。

娘没有呼吸了。

她死了!

“娘,你怎么抛下我们就去了啊!”夏彩花发出惨烈的哀嚎声,捶胸顿足,一时之间,惊动了左邻右舍。

刘氏最先跑过来查看究竟,听说金谷年睡醒一觉就没了,将矛头指向夏彩花道:“夏彩花,是不是你容不下你婆婆,把她毒死了!”

夏彩花正沉浸在金谷年死去的悲痛中,不想反被当成杀人凶手,怒不可遏道:“要是我干的,就咒我不得好死。”

“文德兄妹不在家,老四是个傻子,除了你还有谁!”刘氏上前钳住她的手,眼里带着得意道,“等里正来了,就把你送官处办!”

不一会儿,里正文大方带着一群人赶来。

得知金谷年莫名死亡,文大方一愁莫展道:“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快,找个人给柳家送信儿,让知德兄妹赶紧回来。”

看到夏彩花被麻绳捆着,披头散发,灰头灰脸的模样。文大方对着擅作主张的刘氏骂道:“没查明真相,休得冤枉人!”

“里正,这屋里除了她能害金氏,还能有谁?”刘氏恶狠狠道。

蔡娟拉着孙女走来,骂道:“害死金氏,夏彩花能得什么好处?人家婆媳感情好着呢,眼下最伤心的人该是她了。”

谁也不敢相信,金氏昨日还去镇上采办货物,今日就没了。

“二花,来,给你金婆婆磕头。多亏了她,才救你的命啊。好人没好报,造孽!”蔡娟拉着文二花跪倒在金谷面床前,哭得一把辛酸。

夏彩花被里正松绑了绳子,她一头冲进屋里,抱着孩子就往金谷年屋里跑去。

“娘,你慢点走,媳妇这就跟致恒随你去!”她一脸决绝,眼看就要跑去撞墙。

幸得蔡娟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的腰,骂道:“胡闹!你这是要让你婆婆不得安生啊!”

文家炸成一团。

而文知礼立在一旁,旁人根本顾不上理会他。

一个傻子而已。

文知礼看到现场乱糟糟,心里闪过一丝厌烦。

左等右等,总算见到文知德带着文知雅出现在家门口。

柳嫣然慢悠悠地走在后面,连走路都带风似的。

“知德、知雅,你们娘去了。”文大方走到文知德兄妹面前,于心不忍道。

文知德眼瞳猛地扩大,不发一声走进金谷年的房间,见到睡在床上一脸安详的母亲,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娘,儿子来晚了!”他的心中仿佛被利爪狠狠地撕裂着,母亲待他的好,还有教诲统统浮现在眼前。

哪怕金谷年辱他骂他的一幕,也在他心中无限扩大。

“如今你已是当爹的人了,凡事不可任性妄为,男子汉大丈夫,该有所担当才是。”

“这只是生活的开始,像你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活得比女人还精细的男人,一旦考不上秀才,你能干什么?”

娘亲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响在他的耳边。

文知德望着娘亲安详的脸,心神恍惚,仿佛她只是睡着了一样。

“娘,儿子错了,后悔当初不听你的,只要你起来,我什么都依你。”

“娘,儿子对不住你!”

他伏在地上,眼中带泪,低低地忏悔着自己犯下的罪行。

可惜,娘亲再都听不到了。

“哥,娘走了,她再也听不到了。”

文知雅寒着脸走进来,咬牙切齿道。

可文知德不理会她。

文知雅死死盯着床上的女人,明明前日还好好的,她还骂自己来着,怎么才一天功夫,就死了。

本来,她应该庆幸才对,娘亲再也不能骂她了。

可惜,为什么她的心如刀割一般。

这些日子,金谷年待他们兄妹苛刻了一些,关键时刻却总是救他们性命。

文知雅心里茫然,跌落在地。

他们兄妹的一幕落在门外的柳嫣然眼里。

她嘴角微微勾起,心想着人在世前不好好孝敬,人死了哭再多又有什么用。

哈哈,这个碍事的老妇人终于死了。

柳嫣然兴奋得脸色微带扭曲,内心酣畅淋漓。

这时,文知礼的声音蓦然响彻在她耳边。

“是你害死娘亲的。”

“是你说娘亲病重,让我偷偷给娘亲下药。”

文知礼指着柳嫣然,大声说道。

屋里一阵安静。

文知德从地上爬起来,揪住文知礼大声道:“四弟,你说的是真的?”

他把目光投向柳嫣然,目光阴森冰冷。

柳嫣然早有准备,表面装作受害者的模样,反哭诉道:“相公,冤枉啊,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你害死了娘亲!”文知礼很生气道。

文知德压住内心的悲痛,反问弟弟道:“四弟,怎么回事?”

“这个女人说娘亲生病了,才会把大哥三姐赶出家。想要娘亲变好,就要好好吃药。她还说了,只要我把药给娘亲吃了,她就会给我好多糖吃。”文知礼一脸委屈道。

“柳嫣然,我四弟说的是真的吗?”

文知德再也忍不住,对着柳嫣然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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